从信阳到京城,往返一次最快也得三四天,因此,他们的行程耽搁了下来。坐在小夜床榻前,徐岳楼心中很是不得劲。她不想欠人太多,尤其是命这种东西。如果小夜有个什么不测,那将是她一生的心理阴影。
自从自来到这里后,孟家、周家她依靠的同时也在还债,包括杨家。区别是,虽然不是血亲,她确实投入了感情,把她们当成了亲人。因此,在杨夫人面前,她才会有“不知好歹”的想法。
唯独袁京!好想他啊。相识之初,他无意的搭救;她躲开时,他回避的帮助。局面的改变,在于相携进京后,唔,不对?想到他带自己进京看风景的举动,她忽然觉得,那好像是追求心上人的做法?这么想虽然有些脸红,但这感觉太好了!
泪,悄然滑落。
好想你。抱歉,因为你可能是蔡京,我竟然犹豫不决。好在,你只是发怒,没有不要我。如果周老说的是真的,我们今后的目标是一致的了。不对,还是不对!不管有没有小夜,蔡夫人是你的敌人,那也就是我的敌人!
在昏迷的小夜前想情人似乎有些不地道,徐岳楼扔如是想着。于是,寸步不离的碧痕再次劝她出门透气时,她没拒绝。
走出客栈,烈日的光辉倾泻下来,碧蓝的天空美得不可方物。美中不足的是,老周出现了。信阳的街道上,两个女子相伴出现是不打眼的,再加一个不是下人的中年大叔,结合当下的婚配年龄。实在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老周见她皱眉,便道:“徐姑娘,且等两日吧,老夫定让你去街上走动。眼下是非常时期,委屈徐姑娘了。”
徐岳楼只得转身。复又进了酒楼。
“周老言重了,没什么委屈的。碧痕姐姐一直念叨,不让我老坐那里,这才走动走动的。这酒楼要是有后花园什么的,走走也行。”
这个酒楼自是没有的,充其量有个他们做事的后院。人家不会让她过去溜达的。
老周复又解释了句,坚持两日就好。一道光线划过,徐岳楼顿足,问道:“周老,你会主动给我师父去信。本意不是给小夜找大夫吧?”
老周道:“嗯。出京时,夫人原本让将军还挑了对兄妹,若是明着都跟了来,徐姑娘这规格有点过了。过犹不及,又是信得过老夫,便没让他们来。眼下姑娘丫鬟少了一人,补一个也是理所应当的。小夜的事,老夫自然提了下。”
噗!徐岳楼吐血有二。这么说来的话,给小夜配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过来,只能指望自家师父对她还算了解?第二。多两个人就过犹不及了,这是什么话!虽然不信,她却没继续询问。
老周这人吧,专业素质太过关了,他要是肯说的话,你问一能答二;不肯说的。那是打死也不说的,绝对是大恒顶尖军人的代表。比如此刻。他明知徐岳楼不相信,却一个字儿都不肯多说。对徐岳楼知趣的不多问,反而是夸赞的。
事实证明,老周的嘴巴还是很可靠的,他说两日就两日。当看到来人只有高大的哥哥、纤瘦的妹妹,还加一个和老周同龄的军人时,徐岳楼一阵难过,勉强地勾了勾嘴角,同他们致意问好。
几人见毕后,那个被老周称为老耿的人道:“受伤的人呢?我先看一眼。如果确定的话,老周,你得搭把手。”
什么是惊喜!这就是。徐岳楼忙道:“耿叔是军医吗?”
老耿没答话,老周先不满了:“徐姑娘,老耿比我还大两岁,您称呼我周老,却喊他耿叔,这近乎套得也太快了吧?”
老耿一把推开他,对徐岳楼道:“老耿不是军医,但我们这些人军中摸爬滚打了小三十年,久病成医。战场章因各种原因跌倒在地的人不计其数,虽然有战盔的保护,有的时候却成了凶器。之前有个受伤的兄弟,身上都是小伤,却一直不醒。军医说是脑袋受伤了,神经移动,还有什么肿块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也不懂。但是,最后军医却教了我和老周一套法子,去找肿块,然后运功消除。”
徐岳楼忙道:“那成功了吗?”
老耿道:“自然成功了。要不,我来这里做什么?那之后,我便时常跟着军医混。跟老周一起退下来后,我还混成了江湖郎中,真是,太奇怪了!”说着,爽朗一笑,甚至迷人。笑罢,他正色道:“说了这么多,徐姑娘可愿意让我这个江湖郎中一试?”
来前,杨夫人已经叮嘱过了,一切按照徐姑娘的意思行事。身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必须的。虽然,那命令是将军夫人下的,但一样有效。
徐岳楼躬身行了个半礼,衷心道:“岳楼先谢过耿叔,麻烦您走了这一趟。岳楼明白其中风险,但,别说是江湖郎中了,就是蒙古大夫,凡是能博这一线生机的,就必须去试!所以,拜托了,耿叔。”
老耿应下,几人挪步,老耿随口问道:“徐姑娘,你口中的蒙古大夫是什么?”
徐岳楼微赧,幸好这几个不是袁京。见他询问,便随口把蒙古大夫的缘由道来了一番。
“噢,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在很远的地方,有个跟大恒差不多的王朝。北面游牧民族住在蒙古包里,他们军中的马匹成活率特别高,后来有人研究了下,这才知道他们军中不仅有军医,还有专门的兽医。这些兽大夫在忙的时候也会被拉去给人看病,被戏称为蒙古大夫,于是,蒙古大夫就成了跟江湖郎中差不多的词语。”
这个故事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