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杜康一点头。

杜康会意的将绑着萝卜的麻绳扔入水中,不是一条,而是四条,深浅不一。

然后朝对面小船上的四个士兵比划了几个手势。

几人站起身,肃穆凛然,执弓搭箭,瞄准,调整,放!

四只箭,同时没入水中。

有细心的将军,发现那四只箭射入水中的角度是有些不同的。

片刻后,杜康示意船上的小兵,将绳子拉了起来。

两艘观战船上的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几个小兵手中的麻绳。

麻绳慢慢被拉起,底端的萝卜浮出了水面。

“哗”,两艘船上的将军营长们,齐刷刷地站起了身。

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四个萝卜身上插着的箭。

那位崔将军瞪大眼,“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有如此疑问的何止是崔将军一人,是两艘观战船上大部分人的心声。

杜康那边已经又扔了四个萝卜下去,然后很快的,箭射出,麻绳拉起,又是萝卜身上插着箭被拉出水面。

“将军,将军夫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崔将军都有些口吃了。

纪子期正欲解释,那位崔将军突然大声道:“不,将军夫人,末将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只想问将军夫人,这个法子可以让军中所有弟兄们都练会吗?需要多久才能练会?”

他的声音带着迫切,面上全是渴求。

纪子期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向着船上四个士兵道:“四位兵大哥,告诉崔将军,你们练了几天?”

“崔将军,小的们一共练了三天!”

“三天?”崔将军刚看到纪子期点头,心里激动得不行,如今听到那几个士兵说三天,又有些怀疑了。

那士兵点点头,“崔将军,小的们还是偷偷摸摸练习的,确实是三天!”

崔将军回想了下,这将军夫人来此地不过四五日,看来确实是三天无疑。

他的心突然就不可抑止地剧烈跳了起来,然后在所有人的惊呼中,单膝跪地,一手放在胸前,头低下,以面见上官的恭敬姿态道:“请将军夫人教末将营中兄弟训练之法!”

紧接着,两艘船上所有的将军及营长,统统单膝跪地,同崔将军一样的姿势,齐声道:“请将军夫人教末将营中兄弟训练之法!”

许久未听到如此洪亮整齐、热血沸腾的声音的纪子期,身体里的血液似乎也被点燃了。

她的脸被风吹得微红,她看向杜峰的双眼却亮晶晶。

杜峰面带骄傲,微笑着点了点头。

纪子期转过头,她的声音带着外人无法察觉的激动,“众位将军请起身,我身为大将军的夫人,对军中所有将士的性命,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

大战在即,多余的话留待日后说,半个时辰后,全军所有弓箭手此地集合,准备训练!”

“是!”回答她的是更短促更嘹亮的声音,那声音里的亢奋挡也挡不住。

杜康和四位士兵再一次成了所有人注目的焦点。

纪子期回到营帐里,唤上杜安,以及几位识写会画的账房,按她的原图绘成了多份图。

一份图上大约有二十左右的小图,从水深一米到二三十米不等,只要能预估到弥星蛙军潜水的深度,便可按照上面的方式,一击即中。

“少夫人,据说这东林水域,水时清时浊,单凭肉眼,很难判断潜在水中的弥星蛙军,到底离水面多长少的距离,如若判断错误,这方法岂不失去了该有的作用?”杜安问道。

纪子期道:“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方法。由擅长水性的东林军,将麻绳系在身上,不定期潜入水中,查看弥星蛙军的动向。

以抖动麻绳的次数,来告诉船上的士兵,他们所观察到的弥星蛙军离水面的距离。

另外,如果被对方发现了,同样以麻绳为信号,让船上的士兵快速转动绳索,将其带到水面。

弥星蛙军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水面上人工转动轮轴的速度。”

“人工转动轮轴?”

“是的,”纪子期点点头,“同先前的投石机原理类似,大概是这样的”

弥星的主帅是个黑瘦的汉子,因为长期生活在水边,面上似乎都能反光。

东林人称他为“小黑子”。

当收到探子送来的消息,道东林水军这几日的训练有些异常时,弥星主帅从鼻孔里嗤笑了一声,面上不屑一顾。

不过是强弩之末,何足惧之?

他眯起眼,倨傲的面容上,开始幻想赢了这最后一场胜利后,该向弥星国君提出怎样的赏赐?

十一月二十五,星宿军对东林发动了这几年来最大力度的进攻。

纪子期远在后方杜峰的营帐里,听到传来的震耳欲聋的撕杀声,心都揪到了一块。

在帐外守着的,依然是杜乐和阿来。

她在里面走来走去,忧心仲仲又烦躁不安,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杜峰担心从战场下来时,浑身来不及收敛的肃杀之气,惊到纪子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即使偶尔休息的时候,也是和前线战士一起,并未回营。

纪子期在营帐里忧心了五天五夜,却并没有让杜乐或阿来去打听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这个时候,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

她只知道有时是清晨,有时是半夜,有时是黄昏,就会突然传来冲锋开战时的号角。

像利刀一样,刀刀刺进她的耳膜里。

她现在是孕妇,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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