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罚你三个月不得领月银。”沉月淡淡地扫了小罗一眼，平静地说道。
小罗紧咬着唇，看了一眼元氏。
元氏依然一脸紧张，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她又看看老太太，老太太神情自然，对沉月的做法并无异议。
“怎么，不满意我的惩罚？不如，五个月？”
“奴婢，奴婢领罚。”小罗低声道。虽然语气有些委屈，但是那垂头下的神色却十分扭曲不甘。
饶是夜秦淮，也不得不多看了沉月两眼，为她的从容淡定而感到佩服。
原本以为，小罗一番故意认错的措辞，会让沉月为难。
没想到，沉月就是沉月，宛如沉入星空的明月。即使现在只伺候老太太，不再管事，她自身的光芒，依旧是无法遮掩的。
老太太道，“好了，起来吧，把夫人带回房休息休息，做好你一个奴婢的本分。乖巧懂事也好，做事勤快也罢，奴婢始终是奴婢。在这武府里，最有权力的主人依旧是我老太太，最有职权的管事依旧是沉月，任何人不得僭越。”
“奴婢明白。”
小罗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毕恭毕敬地扶着元氏离开。
也许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指甲已经掐进了皮肉里，渗透出鲜红的血丝。
自从她十年前在街头乞讨遭受毒打被人救了的时候，她就发誓，这辈子一定要不择手段，成为人上人，享尽富贵荣华。
不就是两个老女人，呵。
到底谁才是武府的主人，现在说还为时尚早。
敢让她受辱，逼急了，不介意送她们上西天。
元氏，根本就是废物一个。
武府，早晚是她的囊中之物。
待元氏和小罗离开后，老太太才皱眉问夜秦淮，语气十分不悦，“不好好在你的落水居待着，来小飞的飞凌轩做什么。要不是沉月听到了这里的动静，央我前来看看，恐怕今天没少一阵折腾。”
“老夫人，对不起。”
不知怎地，夜秦淮忽然感觉有些委屈。本来已经干了的眼眶，瞬间就变得湿湿的。说出来的话，带有几分鼻音，几分苦涩。
“老夫人，这大概不是二小姐的错。也许是少爷比较亲近二小姐，所以让二小姐来飞凌轩小住几天。”
沉月适时替夜秦淮说话。在这之前，她对夜秦淮并没有印象，最多听过府中一些传言。老夫人不在意，她便也懒得在意了。
现在肯为她讲话，实在是她觉得，二小姐的脸貌太像一个人了。
老太太听沉月一说，皱起的眉毛松了几分。同时，心中也有些惊讶。
沉月的性格，她是了解的，不会这么轻易替人讲话。
除非……
“子柔，把你的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突然听到“子柔”这个名字，夜秦淮心中竟有种陌生人般的感觉。是太久，没有人这么唤她了么。虽然，这是原主的名字，但也确确实实是这身体的。
“老夫人……”
夜秦淮缓缓抬起头。
老夫人看得不太清，往前走，靠近她。
瘦小的脸庞在她眼中放大。
脸庞上镶嵌着的一双璀璨如星的眼睛，好像宝石一般闪着光。
老太太神情一滞，面露苦痛，嘴中不停地叫着，“月柔，月柔……我的月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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