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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仟将卖身契还给了夏花,经过百里星台的一番运作,夏花被苏州知府杜砚修收为养女,改名杜徽寻,是为杜家的三小姐,一年之后,将会从杜府出嫁。
杜砚修是陆复临的心腹,但却是个明白人。
当时李小仟昏迷之后,陆家命他大张旗鼓地悬赏并四处搜查刺客,分明已经准备牺牲他了,可杜砚修却仍旧照着陆家的指示,甚至到最后陆家失势,也没有半点出卖陆家的意思。
百里星台虽然并不欣赏,但是他需要这样的人。
前世,他扳倒了陆家之后,权衡再三之下起复了杜砚修,并为其洗脱罪名,直到他获罪问斩那会儿,杜砚修在江南道的权势已经盛极,还依旧对他忠心耿耿,曾想方设法进京为他走动。
夏花更加忙起来。
一方面是李小仟的产业、银子及账册都需要有人接替,她与王嬷嬷两人盘来盘去,最后决定北园庄及蕊香楼的产业由容儿打理,银子与账册则是佳儿接手。
此外便是备嫁了。
而李小仟这几日思前想后,总放不下心,倒不是不信任刑莲湖,而是出于一种女人天生的直觉,她总觉得那个萧灵雨有些不对劲儿。
于是反复矛盾地挣扎之下,她吞吞吐吐地去和镇北侯说,暂且不回大都了,并写了老长老长的一封信给太子,说自己一切都很好,只是要过些日子再回去,请他不必担心。
理由很奇葩,就是一旦她离开青园之后,这秾华院就肯定被柳姨娘占了,她不乐意。
镇北侯觑了宝贝闺女两眼,目光扫向一旁容颜稀世的百里星台,了然。
小夫妻俩好好的,他怎么能随便拆开?
除了点头之外,镇北侯毫无办法,又拗不过他这宝贝丫头。
不过临行之前,镇北侯语重心长地对百里星台道:“贤婿,你是个聪明人,虽年纪尚轻,很多事情却都看得清楚想的长远,处理也稳妥,这是极难得的。
“小仟儿交给你,我知道以你之能必会护得她周全,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原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只是有句话,我还得嘱咐你一声。”
百里星台心下一凛,当下忙恭谨地道:“岳父大人请讲,小婿自当洗耳恭听。”
镇北侯那精光慑人的眸子看着他道:“仕宦,畏途也。你代天巡牧江南,再难再艰险,也当时时谨记勿忘为天子效力,切莫辜负圣意。”
百里星台连忙应是。
心中却道,侯爷您多虑了,只要将您的宝贝闺女留在身边,我今生怎么都不会有事。
镇北侯说完别有深意地重重拍了拍百里星台的肩膀。
李小仟送镇北侯来到码头,叮嘱了镇北侯许多要紧的事情,诸如她为景后与镇北侯夫人、太子妃调制了几款胭脂与香水,每一款都准备了两匣子。
再有,太子妃去岁五月为太子诞下次子,李小仟去岁四月初南下前便已准备下了贺礼,只等到了日子便委托镇北侯夫人代为呈献,而这一次,她又给皇太孙世贤兄弟两个亲手设计了几件玩具,并让人精心打造。
这些都要托镇北侯捎回去,那些女子用的妆品李小仟都分别包装,并详细写明用法,玩具怎么玩也都演示给镇北侯看过了,倒全不用劳镇北侯识记,只是在运输的过程之中为免受潮暴晒或者颠倒磕碰,她就难免不厌其烦地要唠唠叨叨。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兄长镇北侯世子李大仟的亲事!
“爹爹,倩姝表妹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每日只在书画上用功夫,舅母都说她安静得过份,”李小仟挽着镇北侯的手臂不肯松手,“我不是说她性子不好,性子没有好与不好的,所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只是她那样的定然与兄长的性子不搭的。爹爹你想,兄长日后一样也在边关驻守,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嫂子却是个不爱说话的木疙瘩,看字比看他有趣,兄长该有多难过。”
镇北侯夫人有一回收写信来,信中提到兄长景亨的幺女景倩姝文静而才华横溢,她瞧着倒是喜欢。
然后李小仟便上了心,只是她幼时跟在太子身边片刻不离,来往于东宫和上书房之间,最多的乐子就是欺负欺负后宫的那些娘娘们,或者跟大公主抢宠爱,稍大一些便忙着四处吃喝赌,与刑莲歌等权贵纨绔混迹在一起,哪有时间熟悉舅舅家爱读书作画的小表妹?
可镇北侯世子夫人是哪一位关系到她回娘家之后的喜乐,李小仟不得不多留心。
于是这一次去扬州府与刑莲湖相会,以后都是一家人,她便与刑莲湖说了此事。
谁知刑莲湖便想起前世来,前世李大仟在大漠之中耗时七年,率东魅军荡平西越,并俘虏了西越国的帝后凯旋回京,可镇北侯府里却已无至亲之人,得胜归来李大仟却倍觉孤凄,当时皇上便想为其指婚,而指婚的对象正是这位小表妹景倩姝。
李大仟时年二十九岁,景倩姝二十岁。
景倩姝是被无辜耽搁的,出嫁的队伍走在街上,新婚夫婿竟被惊了马,从马上跌下来,一命呜呼。
景倩姝便守了望门寡。
后来皇上要指婚,景亨欣然应允,原本无意成亲的李大仟倒也没有意见,他对母舅家本就心存亲近,但是没想到景倩姝竟誓死不从。
李大仟雪上加霜,伤透了心,自那以后便再不肯提娶妻两个字。
虽然不晓得前世景倩姝为何宁肯死也不愿意嫁给李大仟,而这一世却仿佛有意成为镇北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