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芙对花媚儿的殷勤感到万分疑惑,在她走后,又找人仔细检查,却也没查出这酒里有任何不妥,连景容都说她多疑。况且景容喝了一口那酒,并没有半分异样,就证明这酒确实没有问题。慕雪芙想着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也便没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仿佛春风轻轻一吹,花园的桃李在昭曦之间殆尽,红绡香断跌落满地,只余三两片花瓣死死的抓住树枝,不忍离去。但即便花朵再不愿与树枝分开,在一场春雨后,它还是已一种决然的姿势零落成泥,瘗玉埋香。
绵绵细雨已经下了几日,连空气中都带着几分黏湿,慕雪芙坐在榻上一边看书一边吃了青琢刚刚做好的桃花糕,这桃花正是前两天她和红韶一起采摘的,用淡盐水浸泡片刻,捣碎成泥,加入椰奶和藕粉,再放入一点冰糖,混在一起用小火煮至浓稠后晾晒凝固。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桃花糕上在点缀上几瓣花瓣,如桃花绽放,精致而美味。
正品味着,紫夭便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主子,宫中来人,传贤妃旨意召见主子进宫。”
慕雪芙微微一愕,她与贤妃并无交集,也不过是逢年过节见上一面,再说那次在皇后那里,她明显不喜欢自己,怎会又突然召见。
目光悠悠一转,将书放在桌上,问道:“来的宫人可说是因为什么事吗?”
紫夭道:“说是太后的寿辰快到了,贤妃想进份孝心,想着为太后抄录佛经到佛前供养。但无奈自己字艺不佳又怕侮辱佛门,正好听得前段时间主子经常为太后抄录佛经,深受太后赞誉。所以想让主子帮她抄录一份,以慰她的心意。”
慕雪芙轻轻一嗤,“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心意还要别人代替。”
白伊站在一旁,拧了拧眉头,“若真是抄录佛经也就算了,怕只怕她有什么阴谋。”
紫衣闻言,连忙点头,“主子还是别去了,这贤妃咱们也不熟,万一她动了什么坏心思,咱们防不胜防啊。”
慕雪芙自然知道这个理,她揉了揉额头,“可是皇妃召见,我若是不去也是个错。”片刻,她站起身来,吩咐道:“为我更衣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
梳妆更衣后慕雪芙便随宫人进了宫,这还是她第一次单独进宫,以前就算是去陪伴太后,景容也会将她送到长秋宫宫门口。
到了漪兰宫门口,带领她来的宫人率先进殿禀报,只留她与紫夭在外等候。
前一刻那宫人刚进了殿,后一刻慕雪芙就与无忧公主不期而遇。
“公主万福金安。”慕雪芙看着她向自己走来,嘴角微微一哂,低头行了一礼。
无忧公主冷哼一声,倨傲道:“真巧,竟然在这碰到你。你不在王府里安分的带待着,跑到皇宫里干什么?”
慕雪芙嘴角含笑,大方得体,“贤妃娘娘召见自然是要来的,不过说来也巧,到哪都会碰到公主。我与公主可真有缘。”
“收起你这虚伪的笑容,本宫看着只觉得恶心。”无忧公主神色瞬间一寒,走近两步,逼视着慕雪芙的眼睛,“你上次害本宫的事本宫还没和你算账哪!”
慕雪芙轻笑出声,坦然直视她,道:“我什么时候害过公主,反倒是公主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怎么公主反倒颠倒是非,问罪起我来?”
“慕雪芙你不要再装了,这里只有我和你,你大可不必如此惺惺作态。”无忧公主含着一缕冷笑,目光中的不甘心几乎夺眶而出,她直指着慕雪芙,凌然冷冽,“你以为你会一直这样伪装下去吗?终有一天我会揭开你的面具,让玉宸哥哥知道你的真面目。”
慕雪芙泰然注视着她,不觉失笑,挑眉道:“公主大可以上王爷面前将那日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看王爷会不会相信你。只是,别说是王爷,任何人都不会信你的话。”
无忧公主怒目,恨恨道:“那是你颠倒黑白诬赖我!我是要让人放火烧你,可我没想到你那么厉害,手段又那么毒辣,一口气杀死四个人,还差点淹死我。”
慕雪芙轻轻摇了摇头,一副委屈的楚楚之姿,嗔道:“公主,话可不能乱讲,我可没有动手,是她们自己不小心将火油打翻,自寻死路。”
“慕雪芙事到如今你还要砌词狡辩吗?”无忧被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气的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我从未见过比你还狠毒的女人,杀人不眨眼,你就是个魔鬼!”
正红色的华服似银装素裹的雪地里赫然而出的一株艳烈红梅,妖冶而侬丽,慕雪芙悠然的仰起头看着湛蓝天光锦衣上如鱼鳞般的云翳,盈然浅笑,“若是我狠毒,恐怕公主要比我狠毒千倍万倍。我要是魔鬼,那公主是什么?其实公主,魔鬼没那么可怕,人心比魔鬼更可怕。”
无忧公主怒不可遏,抓住慕雪芙的手,狠狠地瞪着她,“你敢不敢发誓不是你推我下水,不是你自己烧伤自己,不是你差点淹死我吗?以你家族的名义发誓,以你亲人的性命发誓,若是你有做这些,便全族死无葬身之地!”
慕雪芙神色倏然厉变,两眼pēn_shè出冷冽光芒,直欲噬人。全族死无葬身之地?十一年前不是早死无葬身之地了吗?她的力气极大,一把抓住无忧公主的手腕,长长的指甲狠狠的扣进她的肉里,几乎沁出血来。
无忧公主仿佛从她的眼中看到如那日同样的噬血之色,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尝试着去掰开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