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是第二天来找南国的。
他好像知道南国从病房里走出来了,所以院长来的时候开门见山,他问南国出来以后感觉怎么样。
南国摇摇头,他还是很茫然,尤其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对这里的感觉如此陌生。
如果按照院长所说,他之前就在后楼生活过,那为什么对这里没有一点印象呢?
院长说,他来后楼的时候,其实已经有很严重的分裂症状了,在这里他好像要分裂出一种全新的人格,也正是由于这个人格的出现,导致院长不得不采取一些激进的手段来给南国进行治疗。
南国吃了药,回想着院长刚才所说的话,他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在自己的身上居然要诞生出另外一重全新的人格,而他自己居然对这种人格毫无反应,也无法干预,这让他后背发凉。
“你是不是···已经可以自主切换人格了?”
院长的一句问话让南国停止了遐想,他看着院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在这里两个月,已经认识到了自己人格上的缺陷,而且我现在可以切换人格了。”
院长欣慰地点了点头,他拍拍南国的肩膀说:
“这样就好办了,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只要你可以控制人格的产生,那就可以控制人格的状态,我相信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完全掌控你体内的人格,消灭他们,让自己回归正常。”
南国的表情有些疑惑,他反思了一下自己的状况,然后问:
“可是我为什么要消灭自己的人格呢?”
院长的表情有些凝固了,他用揣摩的目光望着南国:
“难道你不想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正常?
什么是正常?
南国自打有了意识以来,就在这鬼地方不停地遭灾受劫,对他而言这里就是他生活原本应该有的样子,别人眼中的正常,对他而言也许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南国说:
“如果我可以控制我的人格,那我完全可以加以利用呀,比如当我转换成傻子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力大无穷,当我转换成老闷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对于医疗知识的领悟很深,这对我而言是有益处的,我可以掌握很多能力,难道不好吗?”
院长沉默了半天,过后坐在了病床边上说:
“你真的觉得,有这么简单吗?”
南国靠了过来问:
“您是什么意思?”
院长语重心长地说,南国这个病症很复杂,可以不受控制地分裂出新的人格,而且这些人格互相之间都是独立的,掌握着不同的能力,这样一来,看似神奇,但也有着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分配的问题。
人格的意识是独立的,记忆不会共享,身体却是共享的,这就造成了一种尴尬的局面:
谁来掌舵?
表面上南国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可随着人格的愈发完善,也许某一种强悍的人格就会喧宾夺主,取代南国自我的意识,并且将他泯灭,那就意味着南国被自己给“消灭”了!
最可怕的是,人格会不断分裂,后续的人格也许会更强大,也许很孱弱,人格是没有极限的,可人体却有极限,在这种分裂重组、泯灭诞生的过程中,身体始终是处于透支状态的。
看似一种崭新的能力自主诞生了,不费吹灰之力,可实际上没有一个循环渐进的过程,这种能力凭空捏造,所需消耗的体能绝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所以从长远来看,南国的能力和人格的转换,就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很可能到了某一天,他会承受不了如此重担,进而被自己给摧毁。
到时候无论是人格还是人体,全都报废,就像高速运转的引擎爆裂,想想结局,还会那么欢喜吗?
南国的后背冒出了冷汗,院出了所有隐藏的风险,听完之后他有些着急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
“放下。”
院长居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打了个偈语!
放下?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南国表示放不下,他这一放下就不是立地成佛了,很有可能是落地成盒,还是得找一个实际点的办法来解决当下的难题。
院长站起来说;
“我现在是在和南国对话,不如换成老闷,我还一直没见过他。”
南国答应,他站起来,屏气凝神,院长的表情很期待,南国闭上了眼睛,身体一阵抽搐,他的背脊慢慢弯曲,手脚也开始略微有些不听使唤,这是老年人的特征,居然出现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上,实在诡异。
院长的表情越来越惊异,看南国的动作越来越迟缓,他也有了惊喜的神色,他的断定没有错,南国的症状很独特。
如果可以把这种能力给控制住,并且在大规模的实验中取得一定临床效用,那可真是前无古人的创举。
院长在深思熟虑间,迎来了老闷这重人格。
“老闷”回过头,望向院长的时候眼神有些躲闪,院长说:
“你好,老闷?”
老闷朝后面退了一下,他看看院长,再伸手看看自己,这才苦笑着说:
“我没想到,我居然是一重幻想出来的人格,根本不存在。”
院长说:
“你还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吗?”
老闷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话,他一直在唉声叹气,院长却有些疑惑不解:
“按理说,这个局面只有南国那一种人格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和傻子这重人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