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为陈仪真斟满酒杯,自己也举起酒杯来,诚恳道:“在下正是此意!还请兄台给在下一个面子,满饮此杯!”
陈仪真捉摸不透他话中之意,她生怕有诈,自是不肯喝下那酒,只轻轻笑道:“赵公子既然答应归还马匹,这件事便算是了了,时辰不早,在下无意饮食,先别过了!”
赵顼点点头,面上的心思甚是难测,又对她道:“世事险恶,二位小娘子孤身前往汴京,可要多加小心些。莫要遇上歹人。”
他见二人回了房,便转身问燕达道:“玉彰,事情可都办妥了么?”
燕达自是点点头,“官家放心,刚刚那三个暗暗查看我们的人,都已被臣一掌毙命,臣已经按官家吩咐,此时他们尸身正吊在窗外,无人知晓。”
赵顼轻舒了口气,“还好方才与那两个小娘子换了马,才没有太引起这些歹人注意。”
赵顼脸上阴云密布,心知已经落入贼窝,刚刚没能哄骗陈仪真喝下那下了药的酒,他只端起酒杯,朝着陈仪真房中走去,又对燕达道:
“晚些时候,那些个歹人必定要去两个小娘子屋里,若是她们醒着,叫歹人发觉是女儿之身,恐会坏事,走,我们让她们喝下这酒!”
此时还未到入睡之时,陈仪真回房安置好随身之物,左思右想之下,总觉得哪里不对。正想着,却忽而有人将她的嘴捂住,她连忙挣扎,却见赵顼缓缓走到她面前,沉着声道:“玉彰,你先放开她。”
小月战战兢兢立在一边,早吓得说不出话来,陈仪真细细一想,自己明明已经关好了房门,这二人莫不是有穿墙而过的本事?忙惶恐问道:“你,你们是何人?你们从哪儿来的?”
原来这两间房子本是本是一间,中间只隔着一道屏风,不易被人察觉,赵顼举着杯子到她面前,冷冷命令道:
“少废话,快喝了它!”
陈仪真虽是受制于人,却也不是全然没了主意,只道:“不知公子是何来历?我与公子素昧平生,公子何故这般相待?”
赵顼见她临危不乱的模样,却仍是道:“只怪你命不好与我同名,你今日替我去死,我日后寻着你家人,定会善待他们,你便放心去吧。”
他狠下心来,对燕达道:“玉彰,还不灌她喝下么?”
陈仪真命悬一线,想着他话中的“替我去死”,连忙道:“官人且等一等!我诸事都会做得,不知官人遇上了什么烦心事,还请官人暂且留我一命,兴许能为官人分忧!”
赵顼已经将那蒙汗酒送到她嘴边,此刻细瞧着她倾城之貌,心下忽起了一丝怜惜,盘算道:“这么个绝色的人儿,死了的确是可惜,可若是要你不死,你又能做什么呢?”
陈仪真只想着保命,便苦苦求道:“妾身弹琴唱曲,诗词歌赋无一不会,不知公子想要什么?妾身愿意做牛做马,只求公子饶过妾身主仆性命。”
赵顼见她墙角放着把琴,心里盘算了片刻便又有了主意,对陈仪真笑道:“真要你活命也行,陈小娘子,你一会儿若能帮我个忙,今日我便放了你。”
陈仪真缓缓问道:“帮什么忙?”
赵顼只道:“小娘子定然带了女装在身,你先去换一身女装,一会儿随便弹首曲子来。”
陈仪真不知这人是何意图,蹙眉道:“你想要做什么?”
赵顼面上一笑,“你先去换好衣服,一会儿照我说的做便是了。”
陈仪真心知不能逃脱,只能道:“你们先出去,等我换好衣服,你们再进来。”
赵顼怕她使什么诡计脱身,冷眼道:“娘子就在这里换,我们背过身去不看便是了。”
陈仪真只觉得屈辱至极,垂目道:“若是如此,我死也不从!”
赵顼见她这般倔强,也只好退回到屏风之后,冷声道:“你若是敢耍什么花样,我必定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