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玄梦昔初入雁鸣府便挨了云莺儿的一顿棒打,但是在雁府中后续的日子却还算过得平平安安。虽然日以继夜的练舞,身心都极是疲惫,但是这样的日子也好,至少身心的疲累会让她暂时忘记了心中的那份苦痛。
三日很快过去,转眼便是新宫夜宴的日子。云莺儿很是紧张地从早上就开始忙活,折腾了整整一日,光是参加夜宴的礼服就准备了三套:宴前一套、献舞一套、舞后又再更一次衣。
除了舞蹈的彩排之外,云莺儿还对她自己从进入天龙寒月新宫之后的一切环节进行演练,并且将自己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计算的十分地精准。她这般阵仗显然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让人感觉似乎她云莺儿方才是新宫夜宴的主角,反倒新宫之主帝后羲玥成了她的陪衬一般。
后来玄梦昔听欢儿偷偷说起才晓得,原来云莺儿这般重视此次新宫夜宴的献舞,可不光是为了给她的帝后表姐羲玥庆生,她其实是怀了其他心思的。云莺儿一直筹划着想要趁此机会在众神之中崭露头角脱颖而出,最终的目的竟是要博得帝尊钦伏宸的关注。
玄梦昔不禁哑然,原来云莺儿是想打帝尊钦伏宸的主意,想要凭借此次新宫献舞的机会飞上枝头,效仿当年胥凤胥仪两姐妹共侍一夫,与她表姐羲玥一并伴驾帝榻。只是帝后羲玥恐怕是并不知晓她这个看似单纯年幼的小表妹,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吧。
当年钦伏宸还是天龙帝子之时,神界便有众多的女子对他暗怀情愫。如今他都已成为神界帝尊,且不论他曾经如何,单凭他如今坐着的这个位置,便会有不计其数女子想要向他投怀送抱。毕竟只要是有幸成为帝尊的女人,不论品阶高低,终归是会在神族之中高人一等,身后的家族更是一世的荣耀。
欢儿对玄梦昔说这些的时候,也是满面憧憬和向往的神情。玄梦昔此时才明白,其实钦伏宸一但坐上那个帝尊之位,他便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即便他本身并不曾更改分毫,但是周围的一切却都在悄然地变化着。他终是会身不由己,终是要顺势而为,终是要被迫地做出一些妥协。
日暮时分,雁鸣府的云驾终于抵达了天龙地界,远处熟悉的紫微宫落入眼中,有些刺痛着玄梦昔的眼睛。
这紫微宫她前后进出两次,第一次是钦伏桓奉胥凤之命,将她从桃花孤岛接进天玑殿;第二次则是钦伏宸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她从天曲神山悬瀑水牢救出,并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将她抱入太子东宫。
没想到今日再回到此处,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她已不是玄梦昔,而成为了雁鸣府中的舞姬怜惜;而他也不是当年的太子伏宸,已成为君临天下的神界帝尊。
思绪正飘飞着,忽闻旁边躁动,云莺儿在前方的云辇之上惊呼:“帝尊对表姐真是宠爱啊,这寒月新宫独树一帜奢华极致,这份帝宠真是盛浓得让人嫉妒呢!若能得帝尊一半的这般宠爱,怕是也心满意足了!”
“莺儿,你此时说说也就罢了,这马上要到新宫了,在你表姐面前可不能再乱说话了。”云辇之上的雁鸣夫人秋映雪见云莺儿这般没有轻重地咋呼,不禁有些担心她这张嘴误了事,继续嘱咐道:“如今你表姐已是贵为帝后,你记得要尊称羲后娘娘,不要张嘴还是表姐表姐的乱了礼数!”
云莺儿轻蔑地一笑:“娘亲,莺儿自是知道这个道理。如今就我们母女二人我方才敢这般放肆地说话,到了寒月新宫我自是会有分寸的。只是娘亲,不知今日帝尊会不会注意到我呢?”
秋映雪疼爱地摸了摸云莺儿的头发:“我的莺儿今日这般明艳动人,舞起来更是让人心动,自然是会让众神侧目的。只是这姻缘天定,谁又晓得你同帝尊有没有缘分呢!娘亲知晓你的心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随缘吧。”
“娘亲,女儿又不比表姐差,表姐除了会弹琴之外身无长物,但女儿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皆能。当年娘亲也不比姨母差,却不能伴驾君旁,输就输在一个不争!当年娘亲若是得偿所愿嫁了赤炎帝家,女儿便是赤炎公主,如今那神族帝后的位置上坐的也不是她羲玥,而是我云莺儿。女儿定会将这口气替娘亲争回来的!”
“莺儿,娘亲其实不愿你去争这些。”秋映雪有些无奈地说着。
云莺儿却固执地说道:“娘亲,不争的结果就是她在上你在下,咱们永远要对秋映月一家跪拜行礼!放心吧娘亲,女儿心中自有定数。”
玄梦昔在后头默不作声地静静听着这母女二人的对话,心中暗自惊诧。原来这云莺儿所怀的心思还远远不止欢儿所说的要博得帝尊眷顾那般简单,她这分明是要同她表姐羲玥一争高下呢!听她们这般说来,想来当初秋映雪应是与羲玥的母亲秋映月曾有过一些纠葛和芥蒂吧。云莺儿的舞姬都不会说话,故而云辇之上虽然有众多舞姬,但云莺儿母女二人却毫不避讳地交谈着,并不担心会有人走漏风声。
云辇轻轻落地,偌大的寒月新宫呈现在众人眼前。这寒月新宫建在紫微宫的东面,依山傍水,约莫有紫微宫的三分之一大小。基座呈弯月形状色调清雅,犹如一弯挂在紫微宫半空的寒月。
看来正如云莺儿所言,钦伏宸对羲玥的确是极是宠爱,不然怎会耗费如此巨大的精力特地为她量身打造一座如此别致的宫殿。当年紫麒麟熙黠就是这般,为玄梦昔在邪魔之地精心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