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翔直接打了个冷颤,“放心?为啥放心?”
这下就连徐叔都无法回答他们了。
为啥?
泽少爷也没说啊?
只说了一句:要是他们想跑,就打断他们的双腿。
所以他的目光理所当然的放在了他们站立的双腿上,时刻准备抄起棒子接受打断双腿这种残酷的任务操作。
易珩接到易老爷子电话的时候,已经准备小憩片刻。
可电话铃声直接将她惊醒了,这是越泽放在这里的手机,她原来的手机据说已经被炸成了灰烬。
“喂?请问你是谁?”
“你爷爷。”
易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带着熟悉的雷霆乍响,就跟别人欠了他钱一样,虎的一比。
“老爷子,您这是又跟谁发火呢?家里谁惹你了?难道是你那不孝儿子和媳妇回来了?他们是不是不给你饭吃,虐待你了?我就说你不能对他们如此放任,看看把他们都惯成什么样子了?丝毫不把我这个女儿放在眼里,五年了就给我打了三个电话。一,出去散心也挺好的。二,不要欺负山上的小动物。三,不要打扰到别人,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你听听,这像一个亲妈能说出来的话吗?爷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长这么大,三观正,有节操,还没长歪的好青年实属是拥有难得的高尚品质和过人的天赋。”
“丫头……”
就在易珩刚刚住嘴,易老爷子的声音低沉厚重的从电话那边传来,他似乎还叹了一口气,又沉默片刻,才堪堪启口,“丫头,想哭,就哭吧。”
哭?
爷爷为什么觉得她会想哭呢?
易珩握着电话的手指默默的攥紧,她眨了眨眼睛,并没有眼泪掉下来。
她不禁疑惑的开口问道:“爷爷,我为什么要哭?我没有哭啊……”
突然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了鼻尖,然后眼眶随之一热,莫名的一股温热夺眶而出,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而她的话说到了一半也哽咽的咽了回去。
哭了。
她真的哭了。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卷起的膝盖贴向了她的胸口,她一只手紧紧的抱着双腿,然后眼泪如雨滚落。
五年了。
五年里她从未哭的如此歇斯底里。
她时刻的告诉你自己,不能哭,哭是最懦弱的表现,她不允许自己再面对懦弱。
可现在她哭了出来,而且还是嚎嚎大哭——
“爷爷,怎么办?怎么办啊?他不理我了,他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可我真的没有觉得他没用,我可以保护他,我可以守着他,可是为什么他却因为这些不理我,爷爷,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他想起了帝王卦,他想起有关越家的一切,他是不是觉得我和他的婚约就是在利用他,所以他讨厌我了?是不是……”
那个该死的混小子。
易老爷子听着她的哭声,哪怕是一身的铮铮铁骨也被哭断肠了。
虽然他对这丫头从小就严厉,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只要是能满足她的,他这个做爷爷的拼了老命也要得到。
在外人看来这丫头跟着自己对着干,也不是很亲厚。
可只有他们爷孙俩才知道,他们的亲情关系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易老爷子最了解这丫头心里想的是什么,听见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连串的话,他就知道这丫头受了委屈,可偏偏却掩饰的很好,不想让他担心的分散他这个老头的注意力。
但这一点哪能轻易骗过他?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易老爷子拿着电话,静静的坐在书房里,听着电话那头的哭声响起,直到抽泣的消失——
越泽洗澡就用了十分钟。
而且从小木屋里一出来,身上就带着一抹清润的香气。
“怎么样?还可以吗?”
这是问门口的两只“看门狗”的。
越翔看了一眼,“头发再恭顺一点,你这翘起的刘海几个意思?要跟人家单挑啊?”
越韬也赶紧的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带,“哥,别说我没提醒你,进去说话一定要顺着,千万别拿出你的高冷桀骜,那种技能扔出去,就是纯找死。”
越泽被他们说的也突然紧张起来,他这几天待在医院里,一心都挂在易珩的身上。
冷不丁的遇到这种事,他一时间还真是很难淡定下来。
“我知道了,我记住了。”
难得越泽有这么听话的时候,两兄弟很配合的跟他一起去了大厅。
只不过路上的时候,越翔低声的问道:“老大,你和易珩说话了吗?易家老太太来了,一定会去看自己宝贝孙女的,你总不能一直的逃避吧?”
越泽脚下一顿,脸上也是多了几分愁云。
“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又救了我一次,这次比上次伤的更重。可我呢?我对她许诺的话,就是一堆垃圾,我没有做到我说的任何一句。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看着她来保护我,你说我到底有什么用?这样的我在她身边,能给她带来的只有厄运。”
越泽冷笑出声,自嘲的掀起唇角,目光不由的瞟向了左手的手腕,那几道自残的伤痕虽然变淡了,却没有消失。
这才是他应该受到的惩罚。
为什么他要学会占卜帝王卦,世间如此多的秘密又为何不能成为永久的秘密?
又为什么跟他有关系的每一个人,最终都不会落得一个好下场。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