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隐秘被揭开的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将会失去的是什么。
“你是觉得我自私到了,用房老大的死去争夺自己喜欢她的权利?”齐羽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眼中的蓦然涌出一种狰狞。
“难道你不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动用了多少手段去调查越家。而易珩再越家的一举一动又是谁在第一时间传到老太太耳朵里的?齐羽,对于你做的这些我并不在意,除了因为知道你喜欢她之外,我还觉得你这样做对她来说就是一种保护,让她在受了委屈和伤害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得到家人的帮助和关心。可你看看现在的你,你在她的面前一味的揭开过去的伤疤,你所能伤害的,不是越家,而是她。”
杜羽一拳打在旁边的沙发上,那震动的手臂传出一道罡风。
“如她所说,五年前,她能体会到十三岁时越泽仅是少年的心疼,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五年前的她也只有十岁,可她身上受得伤比我们任何人都多。还有,任何人都可以指责她,唯独你不可以。别忘了她救过你的命,背你出大瓦山的那一年,她才九岁。”
岁月就是一把杀猪刀,斩断的不仅仅是逝去的青春年华,还有人心底那曾经最深的记忆。
齐羽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脑海中依稀的浮现出少女那青涩且稚嫩的模样。
是什么时候,他已经将这段记忆淡忘了?
又是什么时候,他心里的那份悸动和爱恋,变成了一把伤她的利器?
行走在紫园通往学校的路上,迎着这冷风,易珩脸上的眼泪很快就被风干了。
摸了摸肩膀,突然感觉这风是如此的刺骨?
而她缓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稍微厚那么一点的t恤,“单薄”的有些可怜。
也许是“幸福”生活过的太安逸,她竟然这么的不抗冻了。
只是现在她还不能回紫园,他们应该也没有忙完离开,回去碰见了,只会更加尴尬。
想到这里,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
而在这沉默中,少女突然自嘲的笑了出来。
其实她对齐羽的话并不怨恨,也不生气。
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熟悉的画面,齐羽质问她的一些话,竟然让她感觉十分熟悉?
五年前,当梅岭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也曾这样愤怒的对自己的爷爷嘶吼过,质问过,咒骂过,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做威胁。
可现在她才知道,自己这话中行为是多么的任性,多么的幼稚,多么的无理取闹。
权利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有的人追求它,希望利用它得到更多的利益;有的人觊觎它,希望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可以驾驭它的主人;有的人有求于它,希望它能够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可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最后都逃不过被它所控制和支配的命运。
易珩自问,她自己并不是一个追求权力的人,她更不希望被所谓的权利而束缚。
可现实却是,无论她多么的不在意权利的争夺,可终将会被权利所累。
她想快意恩仇的去报仇,但现在却不得不想到左丘的利益和玄门的未来。
她想不顾一切的杀了那些被她视作仇人的人,可现在却不得不想到自己的心里还有一个他。
易珩并不后悔自己喜欢上了越泽,也从来没有刻意的让仇恨蒙蔽双眼,让自己变得冰冷,从而不会去爱。
因为在她的脑海中,爱就是爱,恨就是恨。
我爱你,并不因为你的家庭,不因为你的背景,不因为世俗中的是否门当户对。
只要你爱我,还要我,那我就跟你在一起,死也跟着你。
而我恨你,只要我有原因的去恨你,有足够的理由去杀你,那我就会顺心而做。
因为你该死。
哪怕当爱恨产生了交集,在她看来所要抉择的无非是:我要动手的时间,让你多活几天,还是立刻去死。
可现实呢?
对于越泽,她有足够的信心去爱,一生,一辈子。、
可对于越家,她心里的答案是否定的。
哪怕越家当初的背叛有再多的逼不得已,可这在两家的心中都埋下了一根拔不掉的刺。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五年前,易珩出事,老爷子当时就派过内门子弟袭击过约乔司家族的“暗网”。
以雷霆一击,差不多击杀了“暗网”中所有王牌的杀手。
而这一次的出手,未尝不是一种警告,也证明了左丘沉寂多年之后的真正实力。
而参与其中的越家不是凶手,也是帮凶。
五年前不对他们出手,并不代表左丘会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
而越家老太太自然也清楚,左丘并不会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更不会天真的认为一个订婚就能了结这笔血债。
所以越家才会和军方持续保持着某种关系,而且还顺利的成为了军需的供应商。
这也就间接的证实了,他们之间的利益已经达到了一个制高点。
不仅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两个极端。
如果说约乔司家族当初给她提供的只是一个契机,那坚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的,却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其实这种心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