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她希望什么就可以全部得到的吗?”
易老爷子直接拍案而起,目光带着严苛的审视,“你刚刚口口声声说你爱小珩,她是你的女儿。可你有为她想过吗?给了你往生签,就等于给了你一条命,你凭什么?现在你们还要留在左丘,当初要走的是你们,现在要留的还是你们。你们又想过其他人的感受吗?你们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自私而狡辩,爱成了你们逃避责任的借口。易尘凡,你从来都不了解你的女儿,你以为她这次回来是干什么?难道仅仅是带着越泽回家见家长吗?就如你说的,他们还小,难道会立刻结婚吗?如果说是见家长是不是太早了?
左丘的继承人已经是她,她有着独一无二的权利,可以调用所有的内门情报网,你以为她不知道你们有了孩子的事情?她什么都知道,她这个时候回来就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而她把越泽带回来,是想给你们看看,让你们知道,她已经有了相伴一生的人。甚至可以说,她早就想好要怎么做了,她终究是不舍你们伤心的。”
易尘凡的手臂在抖,眼眶涌出的温热让他感到羞愧。
是啊,他一直想的都是自己的妻子,凭什么他们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
凭什么他想要什么就必须能得到,他们又给了小珩什么呢?
一条命吗?
可现在她还了。
易尘凡将手里的木盒合上,放回了桌子上。
“这个我不要了,您还给她,我明天就带筱蝶离开左丘。”
易老爷子看着这个儿子,他绝对不能算作最好的继承人,但却是一个好男人。
“东西你拿走吧,你们的牌位已经进了祖祠,小珩也封闭了祖祠,你们明天一早离开,正午我会敲响丧钟。”
“丧钟?”易尘凡不可思议的看向老爷子,“爸,你这是……”
“不然呢?难道你以为这条命会被你轻而易举的拿走吗?你们为左丘做的就是生下了易珩,现在这条命已经还上了,你们就可以彻底离开了。”
走出房间的易尘凡整个人都傻了。
离开左丘,他们从此之后,就不再是这里的人了。
他生活了三十年的家,从此之后也不再有他这个人了。
他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他自己都分不清。
走着走着,他停下了脚步。
蓦然抬头看去,这是易珩的房间。
只是面对着关闭的房门,易尘凡却没有勇气去敲响。
“咔嚓”一声轻响,房门从里往外打开了,那一刻易尘凡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那打开的房门。
“怎么是你?”
越泽也没有想到一出门就能碰到未来岳父,顿时也是不知所措。
虽然没有被捉奸在床的危险,但也尴尬的不行。
“我来给易珩送东西。”
易尘凡顿时推开越泽,往房间里看了一圈,“我女儿呢?”
越泽指了指浴室的房间,“她在洗澡。”
“洗澡?那你怎么还在她的房间里?”
越泽想说巧合,可他也明白,对于岳父来说,巧合就和蓄谋是一个意思的。
“她淋了雨,身体不舒服,我害怕她出什么事,就在这里等她,她也是知道的。”
易尘凡并不觉得这个理由够充分,看着越泽的眼神里,怎么都觉得这男人就是一个想要拱了他家小白菜的伪君子。
而越泽很显然也感觉到了这种不友善的存在,不得不说,他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默契,永远都会和女人有关。
比如现在,越泽想着易尘凡心里的腹黑,易尘凡也想着越泽心里有鬼。
易尘凡:“那你现在还不走?”
越泽看了看浴室的方向,“她还没有洗完,易伯父,您要在这等着吗?”
在这等着?
易尘凡想要说,当然是我等着了。
可随之一想,他已经都快成为“死人”了,如果真的只是他在这等着,那气氛想想都恐怖的令人尴尬。
越泽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他的回答。
片刻后——
易尘凡:“……一起等。”
一起等?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一起等?
和未来岳父在同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听着浴室的水声,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这画面想想都尴尬的要命啊。
看着易尘凡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越泽看了看周围,他要坐哪呢?
床?
不行,不能坐在那里,坐上去指不定未来岳父怎么想他呢。
沙发?
会不会太靠后了,对长辈不尊敬?
正想着,越泽听见易尘凡说了一句:“你刚刚要出去?”
越泽想到刚刚自己打开门的时候,确实是要出去的。
“嗯,是要出去。”
“去哪?”
越泽想了一下:他能说他想回房间换身衣服吗?
“我是想去要一杯牛奶。”
越泽还是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个比较合理化的理由,省得生出误会。
“也好,那就让人准备一下,你也不用特意去吩咐,用内线电话让他们一会儿送上开就行,正好还能热着,喝起来也舒服。”
越泽一听赶紧过去打电话了,内线不用拨号,只要拿起电话说话就可以,电话的那边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服务。
打完电话,越泽也顺理成章的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整个空气都沉寂了。
越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总觉得这个时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