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轩啸手持无锋剑,就知他无意杀这迟姓男子。此时反而有些可怜他。
见他左右挥剑不停地砍过来,轩啸不想再退,索性站定,大喝一声,“山势”。
迟姓男子全身如被锁上无形枷锁,重逾千斤。身体不堪重负,顿时趴倒在地,连气亦喘不过来。
轩啸蹲了下来,言道:“迟小子,你说我俩往日无怨,近日更是无仇,你何以我兄弟死缠不放?难道真要杀了我,恩怨才能了结?”
山势去,迟姓男子喘了口长气,撑起头来,言道:“不杀尔等,不足震慑众人,若都学你们三人,长此以往,这武阳城还不翻了天?”
...
艳芳斋楼顶之上,一男一女斗得正酣,倒不是有多精彩,而是那杨稀伯乐在其中,似在享受。
女子手中长剑刺的尽是杨稀伯双眼,颈部,胸口及那胯下要害。看来惊险无比。
杨稀伯灵气于体内未曾使过,仅靠绝妙身法,左闪右避,屡屡化险为夷。
此时,女子翻身一剑刺向杨稀伯裆下,剑气来势汹汹,灼热灵气率先触体。
杨稀伯顿感燥热,当然是指裆内那玩意儿,大惊之下,杨稀伯二指轻点女子手腕,借力飞起,两脚横跨,从女子头顶跃过。
落地旋身,迎上女子回身一剑,再忍不住,手掌成爪,死扣女子手腕。
女子不甘,空手又是一掌,再次被杨稀伯接下,杨稀伯怒道:“你这婆娘,也忒歹毒,难不成想断我子孙根,让我杨家断后?”
女子冷笑一声,随之便是恶毒表情于面,言道:“那祸害人的东西,不留也罢!”
言毕,周身灵气呈妖异红芒,扩散而出。杨稀伯双手冒起青烟,突然收手,大叫不已,双手似快被烤熟,无意间竟闻得一股肉香。
杨稀伯本是惜花之人,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均是被他占尽便宜,其中不乏有女子芳心暗许。
每当此类状况发生时,杨稀伯便逃命一般地躲开,生怕被缠住,终身不得安宁。
不想此次竟遇到这么棘手的婆娘,这星石月山二门的修行功法果然邪门,灵气竟似带着烈焰,就那短短一瞬,便叫他双手差之变为烤猪蹄。
杨稀伯这玩笑再开不下去,突然正色,灵气行遍周身,手掌那火辣灼感顿时全消,九根金针乍现,绕身而旋。
杨稀伯探手而出,两根金针一先一后,破空而去。女子花容微颤,横剑挡之,“叮”一声响,震得女子手臂发麻,那声虽细,亦是刺耳。
女子皱眉之际,第二根金针杀至。女子侧身欲要躲开,却是晚了一步。
那金针沿女子头顶那男人发髻之侧划过,丝带断,秀发如瀑,散落开来。
女子旋了一圈,牵起三千青丝,如被扯动的黑缎。女子站定,秀面掩住半边面孔,露出的一只眼,恨极了杨稀伯。
杨稀伯一愣,后招再使不下去,自言道:“我终是惜花之人,下不了手,下不了手啊!”
女子哪管他是惜花还是淫贼,只望快些将他杀掉。
她如此着急,只因地上的轩啸仅用了一招,便将迟姓男子制服,若是以二敌一,兴许还些胜算。
轩啸蹲着,迟姓男子趴着,这一幕怎么看都像是轩啸欺负了别人。
轩啸耐心道:“迟小子,带着你的小**回去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许还用不了十年。”
迟姓男子心知,如轩啸这般的天资卓绝之辈,那境界每日都在提升,若是等上十年,差距只会更大。今日若杀不了他,以后绝不会现有机会。
迟姓男子面朝地上,眼内尽是阴狠之色,只见他气息全敛,不住点头,言道:“我们没仇,何来报仇之说,我这就跟师妹返回师门,再不管这事。”
不知为何,轩啸有些惆怅,一语不发,起身之后,仰头看向楼顶。
女子越战越勇,气势之上竟将杨稀伯压住,九针仅剩其四,其余五根早已被女子身周那高温烈焰炼化。
此女脚尖猛蹬琉璃瓦片,楼顶碎裂声响连绵,冲劲带起身子横飞而去,烈焰破空,直朝杨稀伯刺去。
杨稀伯双足发力,蹲身沉稳,四针齐飞,还未触及女子身体,便被熔了大半,转眼便被冲散。
杨稀伯无奈侧脸,望向轩啸的同时,二指探出,准确将剑刃夹住,顺势带向一旁,指分,女子横旋一圈,再次绕回。
剑招无法再使,迎着杨稀伯的背部一掌拍下。
杨稀伯受了这一掌,且无灵气护身,杨稀伯暗道,不知感恩,那就怨不得我了。
杨稀伯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上再无半点嬉戏之色,九窍齐开,窍中灵气本就被压缩到了极致,此时若找到宣泄口,疯狂涌出,将那热浪震得消失于天地之间。
女子身体一软,两只眼中尽是不甘,喷出一口鲜血。
同一时间,轩啸摇头,手指搓了鼻梁一下,突然冲天而起。随后便是火红气兵追身而来。
原是那迟姓男子贼心不死,以为轩啸毫无警觉的情况下出手偷袭。
轩啸之所以惆怅,皆因此而起,听他一席话道出,就知他死性不改。这是一种直觉,听声识心的直觉。轩啸不能不防。
轩啸冲天而起,那女子被杨稀伯背猛震,早已脱力,受伤不轻,朝下坠来。
轩啸起身之时,将这一幕完全挡住,身后之人追势之猛,他却没想过轩啸为何不出手。
转眼,轩啸体内灵气倒行,闪身横飞开去,露出身前挡住那人,仅是一道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