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骡子平时的为人其实很热心,就是脑子有点转不开,瞅着话不多,一旦把他惹火了,窜上去就能跟人拼命。我到现在为止还记得当年我还只有六七岁的时候,看到他在河沟里挖泥鳅,被几个大孩子骂了之后,一个人操着铁锹,把那些孩子追了好几里地远。
说起来,小时候我和黑骡子一起玩过,关系还不错,就是厚后来我走读上学,和他没再怎么见过,掐指一算,足足也有接近一年没见了,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当下我提着灯上前敲门,时间有点晚了,约莫也是晚上九十点的样子了,张家的人早就睡了。
农村人一般睡觉都比较早,日出而耕,日落而息,作息习惯非常好,所以很多农村人特别长寿,没事去农村转一转,总可以见到一些活了八九十岁,身体还很硬朗的老人。
敲门没多久,里面就有了回应。
“谁啊?”是黑骡子爹的声音,平时我都叫他张叔。
“张叔,是我啊,东头的一手,骡子在家吗?”我隔着门问道。
“哎呀,是一手啊,你这么晚了来找骡子玩啊?”张叔开了门,看了看我问道。他披着衣服,显然是被我吵醒的。
听到张叔的话,我点点头,说是的,好久没见骡子了,有点想他,就来找他玩玩。
本来我想要直接问张叔他们的,后来觉得这事还是问黑骡子比较好,一来这家伙心里藏不住话,没什么门道,二来我们毕竟是玩伴,说起话来方便。
“这样啊,我给你叫去,”张叔说话间,转身对着东屋喊道:“骡子,快起来,一手来找你玩了。”
“啥?”东屋里传出闷闷的声音,不多会也亮起了灯,窗户上看到人影,似乎是黑骡子起来了。
“没事,一手,你直接去他屋里吧,叔先去睡了,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就行了。”张叔说话间,打打哈欠,自己进堂屋去了。
我和张叔答应了一声,来到了黑骡子的门前,正好他开门出来,看到我,似乎有些意外,朦胧着睡眼问道:“你咋来了?这么晚。”
“很久没见你了,正好晚上有事路过,来找你坐坐,干嘛,你不欢迎啊。”我对他道。
“不是,我也刚睡,进来坐吧,”他开门让我进去。
我走了进去,发现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靠墙一张大床,挂着蚊帐,床前一张斑驳的红漆小桌子,上面随意放了些东西,点着油灯。
我们进屋坐了下来,黑骡子哈欠连天,问我道:“有事儿么?”
“嗯,”我点点头,看着他问道:“我其实是跟着爷爷一起出来看事的。”
“哦?”听到我的话,黑骡子有些好奇地看着我道:“你也学了?”
“嗯,学着玩呗,”我笑道。
“不错,不错,这个很好的,学好了,很厉害的,”黑骡子说着话,好奇地问道:“是给谁家看的?”
“郝庆家,郝庆被他媳妇鬼魂上身了,”我对他说道。
听到我的话,黑骡子怔了一下,许久才喃喃道:“是这样么?现在他们怎样了?”
“情况还不明了呢,”我皱眉看着他道:“我就是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的。我总感觉郝庆的媳妇死得有点蹊跷,你家住得离他家很近,你平时也不上学,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郝庆的媳妇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