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唻,”小伙子把拔出来放成堆的草一把把抱起来,走到地头,拧根草绳,捆成一大捆,大吼一声,扛了起来。
“嫂子,快走,要下雨了。”好好的天,一片云头飘过来,冷风一吹,簌簌的雨又飘了下来。
“嗯,这就走,我洗下脚,”女人答应一声,手里拿着草帽,走到地边的小溪里,洗了洗脚。
小伙子扛着草跟过来,站在那儿怔怔地看着她,好半天,不知不觉道:“霞嫂子,你的脚真白。”
“去去,别乱看,”女人连忙穿上鞋,招呼着小伙子一起往回赶。
刚到村头,雨就连成串了,女人的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草帽被雨点打得哗啦啦响。
“霞嫂子,是阵雨,去树下躲躲!”小伙子喊着话,扛着草捆奔到一棵老槐树下。
老槐树上依旧挂满了槐花,密匝匝地挡住了雨滴。
两个人一起站在那儿躲着雨,小伙子把草捆也放下了,两人靠得很近,彼此都能嗅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小伙子下意识地往女人身上看了看,发现她湿透的衣服,有点透,里面几乎都可以看见,他看了一眼,立时脸上有点红,忙忙地扭头看向远方,没话找话道:“霞嫂子,你看雨快停了。”
“是呀,”女人伸头看看外面,雨是小了,西天的云层也缓缓地散开了一些,云缝里透出一道金红的阳光,斜斜地照下来,落在槐树上,那满树的槐花又现出了紫色的模样。
女人看了看紫槐花,又看了看小伙子,她想说可以走了,但是却没说。
小伙子舔舔嘴,搓着手,有些坐立不安,似乎也知道可以走了,但是他却也没走。
“嫂子,这槐花真香,”小伙子说道。
“是呀,”女人说着话,脸上红成了一片,似乎是阳光照的,“骡子,你真觉得嫂子好么?”
“好,比谁都好,”小伙子不太会说话。
“是么?”听到小伙子的话,女人却是低头叹了一口气。
“嫂子你怎么了?”小伙子挠着脑袋,看着女人问道。
“骡子,你抱抱嫂子好不好?嫂子可重了,看看你能不能抱动。”女人抬眼看着他,面上的神色很尴尬。
“可以啊,我力气可大啦,”小伙子说话间,伸手把女人腰一揽,轻轻松松就抱了起来。
女人有些愕然地躺在小伙子的臂弯,好半天突然奋力挣扎起来,叫道:“快放下,快点,等下被人看见——”
“哈哈,哪有人?”小伙子笑了一下,把女人放下,笑笑地看着女人:“嫂子,你真的好轻,要多吃点。”
“行了,知道了,快回吧。”女人转身急匆匆就走了。
小伙子感觉怪怪,闹不明白女人怎么了,连忙扛起草跟了上去。
“上哪去了?!”
女人回到家,刚一进门,冷不丁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响起,吓了她一跳,抬头看时,才发现是喝得半醉的公公。
“拔草去了,”女人说话间,走到灶间,开始做饭,“郝庆呢?”
“北湖的地皮浅,我让他去出土了,整天不正干,干不完他不敢回来。”老头子点了一根烟,背着手,站在门口,看着忙活的女人说道。
“北湖三亩地,那不是要到半夜才回来?他身体不好,你怎么还这么让他干活?我去叫他回来。”女人说话间,起身往外走,却被老头子伸手拦了下来。
“你做什么?”女人紧皱着眉头,后退一步问道。
“你做什么?”老头子眯着眼,吊着烟,笑嘻嘻地看着女人道:“刚才你在槐树下做了什么?”
“你说啥?我没做什么,躲雨呢,”女人捏着衣襟,“你让开。”
“好你个小贱人,还当我不知道,”老头子上前一把抓住女人的手,把她一推,就往柴火堆里按,“你在外面偷汉子,辱门败户,还想抵赖!”
“你说什么?你放开我!”女人拼命踢打尖叫着。
“你叫,你再叫试试看,不怕丢脸,就往外说。”老头子黑着脸威胁,“你最好乖乖从了我,我保准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