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源是单亲家庭,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了,十几年来她一直跟母亲苏采薇相依为命。为了将她抚养长大,母亲苏采薇这些年吃了很多苦,因而苏源和母亲的感情一直很好。
如果放在平常,母亲打电话过来,她必然要与她聊上半个小时以上,但突遭惊变,苏源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与她亲密无间的母亲。
如果让她知道儿子身上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受到巨大的打击吧。正在思忖该怎么应对这通电话,手机铃声戛然而止,苏源莫名松了一口气,但马上意识到自己这是在逃避,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自己是不是应该坦诚一点呢?
对面可是自己最亲密的母亲,有什么是不能告诉她的。“嗯,自己的小肩膀扛不起这么大的担子,找妈妈倾述一下。”刚作出决定,手机忽然又炸响起来,苏源狠下心按下接听键,却发现自己又胆怯了。
没有像往常一样首先开口,电话那头传来了母亲那熟悉的声音,这一刻苏源差点没掉下眼泪来。
电话里透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关怀,不断嘱咐苏源平时吃得好一些。虽然是单亲家庭,但苏采薇也是小有本事,因此苏家向来不会寒酸,更不会吝啬的克扣苏源的零花钱。
“妈你就不要唠叨了,这些我会调剂好的。”
“小源,你的声音怎么了?”电话里传来苏采薇的声音。
苏源一惊,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这也太邪乎了,自己的声音有变化?没有吧!轻咳了声:“咳咳,可能有些感冒了,没事,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
苏采薇便不厌其烦地嘱咐:“感冒了一定要赶紧吃药,别拖成大病,还有睡觉时记得不要一直开空调,即使要开,一定要盖被子……”
苏源只得默默的聆听着。最后苏采薇再三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得知苏源肯定的回答才作罢。
“老妈你放心好了,这才离开几天,儿子我都快二十了,懂得照顾自己。”
“十九!”纠正道。
“是是是,十九岁,但十九岁也已经成年了!”
苏采薇只得笑了笑,终于挂断了电话。
苏源如释重负,长长出了一口气,但心头却有些失落,看着手机愣愣的发呆,刚才她本应该把自己的变化告诉母亲的,但话到嗓子眼忽然冒不出来了,这种感觉让她堵得慌,嗓子好像真的病了,剧烈咳了声。
回到寝室,听到卫生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有人正在淋浴。而高峻,坐在他的电脑桌前专心编写程序。
苏源只觉得浑浑噩噩,喉咙间哽咽着仿佛堵了什么,默默地爬上床准备小睡一会儿。
……
夜,就像眨着幽幽眼睛的少女,朦胧的窗外开始飘落如毫毛一般的雨丝。
苏源将她的椅子搬到寝室与阳台交界的铝皮玻璃门前,跨坐着,两手搭在椅背上枕着下巴发呆。
由于突如其来的小雨,参加夜训的新生似乎有机会提前结束今天的军训。但教官们显然并不愿意就这么放松军训的质量,于是一排排身着迷彩的“新兵”便如一根根圆木,插在绿荫之间的水泥地上。
看着正在受苦的他们,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苏源心里突然涌起了强烈的快感。
这时,际叶皓回过头看到坐在自己身后的苏源,疑惑地摇了摇头。
今天下午的时候就发现她不对劲了,四五点的时候小憩了会儿,晚饭更只是潦草的吃了一半,看她这样子,该不会是失恋了吧?还是说下午的恶作剧有些过头了?想到自己居然打了苏源的屁股,想必对一个大男人而言是最不可接受的事情吧?际叶皓忽然觉得自己对苏源的人格造成了伤害。
要不,向她道个歉?
把椅子一拖,际叶皓转过身,将头凑了过来,关心道:“苏源,你没事吧?”
苏源瞅了他一眼,露出一脸迷茫的表情。际叶皓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叶皓,我抑郁了。”苏源蹦出一句话。
“是轻度的还是重度的?”际叶皓吓了一跳。抑郁症可不是小事啊,调理不好会出大事的!
看他这么严肃的样子,苏源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的不是抑郁症,是心情上的抑郁!”
“原来是这样啊,吓死我了。以后不要开这种模棱两可的玩笑!”
撇撇嘴:“是你自己想岔了,我可没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你说心情上抑郁了,我很好奇有什么事情能把你搞抑郁,说出来让我见识一下。”
际叶皓开玩笑地道。在他的印象中,苏源的自我调节能力一直都非常强,说得过分一点就是没心没肺,无论多么不好的事情,她该吃的吃,该睡的睡,似乎都受不到太大的影响,现在居然有事情能把他搞抑郁了。
刚刚升起的一点小感动立刻消失不见了,苏源瞪着他,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你居然这么没良心!”
“聊什么呢,也让我参与参与?”高峻放下手头的活,拖着椅子挤了过来。
叹了口气,苏源说道:“昨天早上我从网吧出来,碰到了一个道士,当时我就瞅出来他是个骗子。”
“他骗你钱了?”
“那倒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他居然说我面容憔悴,步履轻浮,眉宇间有一条黑线,是天人五衰的不祥之兆……”
“你刚刚从网吧通宵回来吧?”
“可不是,通宵之后精神能好才怪!”苏源继续道:“然后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