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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汉子正窝在暗处小声说话。
“哥他们真会来吗?别说话不算数啊,咱们都把船弄来了”
“肯定来!他们不是附近的人,着急回家呢。”
“确定安全吗?别再骗了咱们”
“都跟我压价了,不可能是骗人钓鱼就是行客!”
这边崔俣一行人已缓缓走来。两个汉子声音并不大,他们都听到了。
客栈住小两天范灵修终于换洗穿回自己那身华丽风的衣服,整个人显的自信多了,细眉一挑,声音里满是得意:“还真和崔六说的一样人家怕咱们不来呢!”
“低声些别被听到了!”谢丛提醒着范灵修。他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崔俣就找到了船家愿意载他们行水路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崔俣的佩服,也不希望任何意外坏了事。
“没事”崔俣抱着小老虎微笑道“还远着呢。”
两拔人走到近前,膛红脸的船夫跳出来,瓮声瓮气:“你们要去的地方远我一个人怕气力不继,就叫了弟弟一起。”
崔俣看着船夫身边的中年汉子,这两兄弟,年岁应是差的不多。“无妨只要能送我们往长安。”
范灵修抻着脖子往远处望:“船呢?”
“银子呢?”船夫则急声问,没见着钱,他才不随便出船!
月华如练,漫漫倾洒,二拨人气氛却没那么浪漫。
“嘿你这做生意的,我们这都是有身份的人,还能短了你的船资不成!”范灵修眼睛一立,不高兴了。
崔俣则拍了拍范灵修,把准备好的荷包递过去:“这是一半,剩下的到地方给。”
“这位公子是明白人”船夫把荷包拿到手,小心扒开点了点银子,立刻高兴了,意识到刚刚不太友好,点头哈腰的冲几位行礼,“小的和弟弟都是粗人,贵人千万别介意,咱们人虽粗,技术不粗,一定平平安安给您送到喽!”
弟弟也赶紧讨好:“要不是家里老娘病了急着用钱,我哥也不会这么急,几位多包涵”
范灵修摆着少爷架子给两人紧了紧弦,两人姿态更为恭敬,甚至跪下给几人磕了头,才钻进芦苇丛。不知道他们怎么藏的船,距离这么近,崔俣一行人谁都没看到,直到二人轻巧使力,水波微晃,摇碎月光,一条乌蓬小船从水中滑出几人才得见。
说是小船,真是一点不为过。船长九尺,宽三尺,低篷三扇,篷内置草席,可坐可卧,就是太矮,不能站立。空间太两人对坐都不显宽敞,何况他们一行五人,再加上两个船夫
“这能坐得下吗!”范灵修跳脚,“你们该不是故意骗我们银子的吧!”
船夫腰又弓了两分,面上全是忐忑讨好:“小的们哪敢啊!最近江上不太平,您几位也知道,我们兄弟能弄到这样的船,已经费了大力气几位都是贵人,今夜月色正好,不如就当赏月了”
“说的好听,谁赏月还能赏一整晚不成!还是你们一两个时辰就能到长安!”
船夫差点又跪下:“真不是小的们不上心,您要不信四外打听打听,现在真没有人敢做生意,也真没人能找到这样的船啊!”
船夫弟弟也巴巴看着几人,眼睛里充满乞求。
竟是害怕他们就此改主意,不走了。
“的确挤了些”崔俣此话一出,船夫兄弟神情更加焦急,不过在他们再次陈情之前,崔俣话锋一转,“可谁叫咱们急呢?忍一忍罢。”
谢丛跟着点头:“只要能回家,我怎么样都行的。”
范灵修也不是故意搞事,就是想为难下这船夫兄弟,毕竟先头这二人表现不好,不压一压再起心思讹人。“既然你们都答应了,少爷也只有忍一忍不过,要是侍候不好,到时可别想拿赏钱!”
船夫兄弟立刻点头如啄米,尽管范灵修眼神凶猛语气不善,二人也一点没生气,因为少爷暗示了,伺候好有格外赏钱!
两兄弟把篷中坐席用袖子擦了一遍,肃立船头,姿态卑谦的请几人上船,见蓝桥拎着几大包行李包袱,还想伸手帮忙,蓝桥没让,瞪了他们一眼,瘦小胳膊稳稳的挂着几个大包袱,亲自安置落坐。
两兄弟也没敢介意,见几人坐好,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开始摇橹行船。
因是避人夜行,船不敢走太中间的位置,往靠着近岸,水草树木掩映的地方走,好在水够深,船离岸再近也不会搁浅。船夫摇橹快而无声,船行很快,水面激起小小波纹,转而抹平,水过无痕。
篷内四人,杨暄挨着崔俣坐一边,范灵修和谢丛坐对面,蓝桥抱着小老虎,守着包袱,坐在篷边,隔开两个大脚板船夫。
小老虎“喵喵”的委屈叫,好像不太想被蓝桥抱,可它又窝着不动,崔俣不知道它是想找自己还是杨暄。
杨暄起初不太喜欢小老虎,后来总拎着它玩,这两天又不再理它好像从给过自己解药后,杨暄就再没碰过小老虎一次。
是生气了?崔俣目光颇为戏谑的看了杨暄一眼,这熊孩子气性还挺大。
初初上路,船内外无人说话,四野安静宁谧,只有浅浅水波声轻响。
月色皎皎,银辉挥洒,茫茫如霜,好像给万物穿上了件朦胧外袍,连古怪粗糙的黑石,都变的好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崔俣目光从月亮上移开,不小心扫到杨暄,发现杨暄正看着江水出神,眸底墨色滔滔,不知在想什么也许,他心情不好,并不只因为气小老虎?
“今儿个月色不错,看着心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