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迁抚掌:“正是!明显是被诓的!”
眼看着崔肃直接叫下人绑人了,张氏也绷不住了,直接冲上前,盯着崔俣:“你曾亲口同我说,你知道田襄心仪于你,也打算要从他,目前只是在使欲擒故纵之计,你还说等吊够了胃口,让田襄更离不得你,你便过去,还要吹枕头风,说我对你不好,让他整治你爹和我!”
崔行怒:“竟还有此事!”
“夫人慎言!”崔俣修眉扬起,清俊眸底似有火焰燃烧,“我崔家虽不是世族大家,我崔俣虽是庶子,也知廉耻二字!堂堂男儿,德行操守于身,圣人教诲于心,当俯仰天地,无愧祖宗先人,怎会做出如此之事!”
“说的好!”崔迁鼓掌,“我崔家男儿,正该这般!”
张氏愤怒:“你撒谎!”
崔俣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悄悄回了个鬼脸。他就是撒谎了,就是说过的话不承认,怎么样!你能找人证明么?哦,倒是找的到,当时在场全是你的下人么。可你敢么?整个家里的下人都是你的,你说什么他们便听什么,他们的证言,别人会当真?
张氏自然也想到了,气的肝疼。她倒是没想到,这崔俣竟有这么大胆子!
崔俣的话还没说完,直接对上崔行:“父亲这么做,考虑到以后了么?献色权贵是什么名声,父亲真的清楚么?好色之人能有多长情,这段想法过去,父亲会遇到什么,您想过么?并非所有都如想象中顺利,如果我过去,事没成,父亲知道与皇权相沾,又德行不佳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么?不仅您的官做不了,或许洛阳大伯,义城族人都跟着遭殃!若是一时被欺侮陷害也罢,世人能容,可这样名声出去,世人不踩过来多啐几口已是宽和,家族未来怎么办!要小辈们一直背负着恶誉骂名,忍个几辈,直到先祖之事成为历史,才再谋崛起么!”
他眸底烈火灼灼,气势逼人,每一句都似砸在人们……尤其崔肃心头。
崔迁眸湛精光,适时帮他打边鼓,屡屡在崔肃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得,这下也不用深入了解了,崔肃拐杖猛砸地面,命令仆从:“将崔行押入祠堂受责,五日不可归!张氏妇人,不可进祠堂,便禁足后宅,一月之内,不可踏出一步!”
张氏立刻喊冤。
崔肃冷笑:“事实俱明,还敢狡言?若你们不服,今日便搬出去,明日我请族长按祖例,与你除族,族谱上划掉你们一房!”
崔迁跟着点头:“无规矩不成方圆,四叔爷所言极是!”
老头在族里地位颇高,再加上身边伴着未来族长,再加事实相辅,根本不会有人说什么。
张氏眼睛一转,又有了主意,立刻跪到地上,低泣出声:“四叔爷……求您抬抬手,纵我夫妻二人有错,日前也被猫妖所伤,身体都未养好,那猫妖……”她视线往崔俣身上溜了一圈,“您不信我,我亦不敢言,只是事出蹊跷必有异啊!”
崔迁冷笑:“到现在还不忘拉人下水,我也是服了,我崔家竟有这样主妇,说出去都丢人!”
“什么猫妖,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虽是妇人,蠢钝无知,你夫为官日久,你竟半点也没学会么!咱们崔家,从来没出过妖异之事!若有,便是做贼心虚,你心里有鬼!”崔肃气的话都收不住,“你张家的教养就是如此么,我回头倒要请族长写封信问问,你娘是怎么教你的!”
事情闹的这么大,身为家中嫡长子,崔硕不可能听不到风声,此时正好赶到,见父母被罚难免,心疼的不行,立刻请情:“四叔祖见责,小辈本不敢多声,只是事有轻重缓急,我如今跟白先生念书,近日可能去长安拜见王复王老山长……拜师需得父母出面予束侑,遂这罚,能不能晚一些?待长安回归,我定会与父母一同拜见四叔爷请罚!”
这就是缓兵之计了,以王复老山长的名头和自己前程为协。家族要发展,本就靠着小辈们前程,若有正经通天之路,谁会阻拦?不但不会阻拦,还会倾情相助,人力财力,没有不答应的,何况只是推后惩罚?事情一缓,就能有无数种回转方法,若崔硕真的得到王复老爷子青眼,回来全族都得供着,怎么可能还罚?
这话若是不知情的听了,定会思索一二,可听过崔俣说话的崔迁,差点忍不住喷笑出声,啐崔硕一脸。这厮心心念念,试图借势的王复老爷子,人崔俣可早就结识,且相交甚笃了!别说王家,谢家人都笼络好了!
若是之前,崔迁或许只心存希冀,不敢太信,可赵季的官派的十分神速,今晨他已得到消息,是个很好的缺!崔俣的本事,比他想象的大的多!
这家人蝇营狗苟,净操心这些没用的,根本没闹明白,其实只要好好的供着崔俣,什么前程都会有!偏偏他们心盲眼瞎,砸锅揭瓦的折腾,崔俣要是不好好教他们做人一回,他都不信!
还好自己有眼力,不显山不露水的靠过来,这么及时!
想到这里,崔迁手负背后,大义凛然,一身正气:“王家乃世家之首,风骨绝佳,我崔家虽是小族,也绝不自轻!你以你自身才学相博,族人不说二话,必竭力支持,可你父母犯的错,不容混为一谈!世家眼明心亮,规矩外亦容人情,若你因父母不在身边被挑理,我崔家就敢质疑其名声风骨!”
这话说的相当硬气,众人不由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