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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电话那畔陷入一片沉默。
童恬心虚地缩在墙角,强撑着增大这个谎言的可信度,“真的,茹姐说这个工作早定了下来,只是先前出了那件事,便忘记与我说,所以显得行程匆促了些。”
“噢。”半晌过去,岳生莲终于低低应了一声,听不出旁的多余意味。
她刚松了口气,下一秒却听那道熟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再度响起,他像是在与她说笑一般,嗓音透着轻微的笑意,“童恬,若不是你说的那般真实,我差点以为你是想起自己犯过的错后着急畏罪潜逃……”
什么叫做畏罪潜逃?
这顶高帽子她可不戴,她如今最多算落荒而逃而已。
“咳咳……”童恬清了清嗓子,假装自己没听清他说的话,嘟嚷着道,“不跟你说了,你……”
她本来想问问他身体情况怎么样,可蓦地回想起方才他与那个女人并肩行在医院长廊的画面,看个病都不忘谈情说爱呢,一举两得,想来岳生莲还怪享受的,说不定都忘了身体方面的痛楚,美人在侧,连医院这个地方都美好了几分吧……
“我挂了。”她情绪猛然低落下来,不想再通电话。
岳生莲顿了顿,嘱咐她,“一路小心,好好照顾自己,别顾着减肥忽略身体健康。”
“好。”闷声应了他的好意,童恬酸溜溜地摁断通话键,而后将手机直接扔在洗手台上,有气无力的继续去整理衣物。
收拾完后,将大大的行李箱盖上,童恬直接蹲在地上歇息了会儿,然后抬眸扫向窗外。
天色已经开始昏暗,她却不敢光明正大地开灯,怕岳生莲碰巧经过瞧出了端倪,那尴尬的场景简直都不敢去设想。
于是只能在半明半暗的环境下早早洗漱,然后躺在床上虚度光阴,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她莫名有点儿堵,又觉得自己好生幼稚,为什么要在那个关头说谎?直接大大方方开门让岳生莲进来不就好了?他方才在电话里的那句话明显就是在戏谑她,摆明没有在意那个吻的。
拥着被子辗转翻了个身,童恬心底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很不大度。
刚刚在医院,她定是被占有欲冲昏头脑了。
为什么生气呢?大抵是直至今日前,她都没见过别的女人那么近距离的站在他身侧。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现实更是个可怕的东西,最可怕的是他们分开两年多,他已经不再只是她师兄这个身份那么简单,他也要去过自己的生活了,可她还没从习惯里走出来。她的认知里,岳生莲是只围着她一个人转的,他以前日日陪着她训练嘱咐她技巧,哪怕他不围着她转了,也断不会去围着别人转……
童恬,你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她猛地用被子捂住自己,这样很不好。
早晚有一天他会恋爱会结婚,瞧,那一天已经快到了,说不准已经到了……
深更半夜迷迷糊糊睡去,次日闹钟铃声下兀然惊醒,童恬头疼地下床洗漱,然后拖着行李箱去小区外等茹姐来接应。
箱子滚轮轱辘在水泥地上发出一阵阵摩擦声响,她走了会儿,才觉不妥,周遭太过寂静,便显得这声音突出了许多。猛地驻足,童恬朝身后望去,绿叶与枯枝间,岳生莲家半掩半明。她放慢脚步,尽量让行李箱发出的动静小些……
天未彻底明亮,半空漂浮着稀薄的雾气,没有风,世界像是静止的。
二楼阳台上,岳生莲端着杯清水半隐在盆景茂密树枝后,透过罅隙,他面无表情望着窗外昏暗里那抹渐去的单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他这才想起来的将玻璃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果然是畏罪潜逃。
不过没关系,岳生莲低眉看着空荡荡的玻璃杯,嘴角微抿出一丝无奈笑意,他可以给她自首的时间……
翌日下午,童恬抵达录音棚,她上部拍完的电影是警匪片,出演的不是女一号,但也算是个主要角色。
她一向没有太大野心,唯一的野心都献给了乒乓时期,大抵是争久了努力久了,退役后从未想过要在演艺圈里有多大的成就地位。哪怕挖掘她的伯乐冯导给过她很多自己作品里的出演机会,她也是尽力而为,从不挑战难以驾驭的角色。
工作室里,童恬戴上耳麦,和配音录制的老师们商讨片刻,便开始认真工作。
电影不是电视剧,她所有台词加起来并没有多少,晚上录制好后,茹姐买了第二天中午的机票,她必须要赶往下一个片场客串一个角色。
时间过得很快,就这么一日复一日,她离开b市已经整整四天。
她没主动跟岳生莲联系过,他也不找她。
童恬工作之余,会想,他也只是说得好听罢了,他们不在了同一个圈子,交流的话题日益减少,另外,与她说话肯定比不得和那位医院里的李小姐打情骂俏有意思的。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在她退役那一刻,就停滞了,甚至往后倒退着……
捧着杯清水发呆,剧组一个年轻男演员突然走过来同她搭讪,“吊威亚累么?我看你好厉害,昨天在半空呆了一个上午都没喊过一个累字。”
童恬回神地笑了笑,借捋头发的动作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角,淡淡道,“不累,习惯了。”
“你以前拍过高空戏?”男演员很帅气,笑起来十分开朗阳光,突然,他状似想起来般地从口袋里翻出几颗话梅糖,伸手递给她,眉眼像水洗过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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