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房老太太气了个仰倒,立马让人去叫二老太爷,却被告知二老太爷去祠堂跪拜忏悔去了。
“忏悔?他还知道忏悔!”长房老太太面素如缟,咬着牙关道:“我还活着呢,他就要分家,现在知道忏悔了,早干什么去了?马胜家的,扶我去祠堂。”
马胜家的双腿一软,几乎要哭出来了:“老太太……二老太爷忏悔,不是因为后悔提出分家……”
“那是因为什么?他有什么好忏悔的!”长房老太太阴沉着脸,猝然打断了马胜家的话。
“二老太爷忏悔是因为嫡枝出了……出了良二老爷这样……的人。”
二老太爷的原话是:庄家嫡枝出了庄书良这种品德败坏、猪狗不如之辈,是他的失职,不能亲手打死这个畜生给列祖列宗们交代,是他无能。帮这种无耻的败类收拾烂摊子,他愧对祖先,愧对父兄。
“咳……”
长房老太太听了,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长房大老爷庄书贤跪在她的床边:“母亲,把家分了吧,再拖下去,二弟怕是坚持不住了。”
长房二房人心浮动,坚持不分家不过是天怒人怨而已。
现在这个情况,分家或不分家,又有什么区别呢?
长房老太太一脸的怨怼,满心的不甘,到了此刻,也只能咬牙咽下:“好,分家,分就是。”
……
消息传到二房,老太太喜得一把拉住了庄明宪的手:“安安,乖孙,祖母没有听说吧,朱氏她真的同意分家了?”
“当然是真的。”庄明宪看着祖母笑:“大伯父说了,不仅要分家,还要让他们将侵吞的财产拿出来,那是我们二房的东西,不能便宜了长房。”
二老太爷心情奇差,一直沉着脸坐着。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现在是二房大老爷庄书礼夫妻二人全权处理分家事宜。
长房陷害庄明姿、不仅侵吞二房产业,竟然连庄书礼母亲的嫁妆都不放过,几桩事情加在一起,庄书礼也好、大太太陈氏也罢,对长房都恨得咬牙切齿的。
这两个人也非常狠,说长房如果不将侵吞的财产拿出来,就要告官。
正说着话,谷雨说大太太派人给庄明宪送东西来了。
来的是大太太身边的嬷嬷,她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我们大太太这几天都很忙,没时间照顾老太爷、老太太,辛苦宪小姐照顾着,就让奴婢送了这副画给宪小姐玩。”
她说着,把一副画轴双手捧给庄明宪。
庄明宪接过来,打开一看,就笑了:“是王冕的《归牧图》,是真迹,很难得。”
“哎呀呀!”那嬷嬷夸张地叫了出来:“宪小姐真真是好眼力,怪不得我们大太太天天夸,说您长得好,孝敬长辈,心底善良,还聪明机警,比一般男孩子还厉害。”
夸赞的话跟不要钱似的朝外淌,庄明宪一直笑呵呵地听着,老太太满脸的诧异,轻轻捏了捏庄明宪的胳膊。
庄明宪笑着说:“劳烦嬷嬷跑一趟了,东西我收下了,替我谢谢大伯母。”
那嬷嬷感恩戴德道:“小姐说哪里话,能跑来给宪小姐送东西,是奴婢天大的福气。”
又啰啰嗦嗦说了一堆肉麻兮兮谄媚之语,才欢天喜地的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满头的雾水:“陈氏不去跟长房打擂台,给你送东西做什么?”
“祖母,您此言差矣,就是为了跟长房打擂台,大伯母才要拉拢我。”
她把这中间的关键点一一说给老太太听,然后才道:“大伯母的意思很明显,让我不要去给良二老爷治病,以此来给长房施加压力。什么时候长房的赔款到了,什么时候才让我过去。”
“这怎么能行?”老太太立马虎了脸:“分家也好,分产也罢,慢慢商量就是,怎么能拿人命关天的事情开玩笑!陈氏不是什么好人,你别听她的,今天就去长房给良二老爷治病。”
庄明宪眼眶有些泛潮。
祖母看着强硬尖锐,其实心地最是善良仁慈,之前长房老太太那般欺负她,她都一直忍着,要不是为了护她,她老人家恐怕会一直忍下去。
就算现在跟长房老太太翻脸,她也能不迁怒别人,保持自己的本心不动摇。
是不是因为祖母这般敦厚,为了积了很多阴德,所以她才能重生呢?
庄明宪笑着道:“祖母,我昨天就已经去过了,你放心吧,有我在,良二老爷不会死的。”
祖母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我的安安最是善良。”
……
二老太爷在外院心情却非常不美妙。
“二叔父,说来说去都是我们长房的错,母亲与二弟酿下这种大错,我这个做长子长兄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长房大老爷庄书贤,翰林院从五品的侍读学士,庶吉士出身,清贵的很,走出去别人也要唤一声“翰林老爷”,此刻却毫无尊严体面地跪在二老太爷面前涕泪横流。
“我们长房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二房的事,我无颜求您原谅。只是母亲年迈,二弟重病,我不来又有谁来呢?”
庄书贤跪着朝前走了两步:“二叔父,求求你看在死去的父亲的份上,不要赶尽杀绝。长房的确可以拿出三十万两,可那要倾家荡产,变卖祖业才能勉强凑齐,以后我们长房只能流落街头。这样一来,长房的名声也坏透了,没有个几十年都缓不过来气。”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