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圆圈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中,南宫无忌一把抓住他扔了出去,同时罗圆圈背后折叠在一起的皮囊也被抖散,迎风展开成了一顶帐篷模样的大伞,一下扯住了罗圆圈的急坠之势。让他能顺着风势缓缓飘落。这是神机堂近来开始为这种飞天机关兽配备的急救道具,毕竟能将人带上百丈高空的机关,一旦出事便不是闹着玩的。之前正是因为一出故障便是必死之局。这种飞天机关在军中已经越来越少有人敢用,这才有兴起有这种道具来。
南宫无忌背上却没有这种东西,因为凭他的修为根本用不着,而且他就算有现在也根本不打算用。将罗圆圈一把丢开之后。盛怒之下的他就如一颗流星般朝着地上两个老者的方向飞坠而去。在这正是分秒必争的紧急时候却莫名其妙遭了这样的无妄之灾,已是将他满腔的急火点燃成了怒火。
“找死!”人离地面足足还有近百丈,南宫无忌已经发出一声震动天际的怒喝,一掌遥遥击向了老道和独臂老者。
犹如天崩地裂般的巨大罡气铺天盖地压下,以老道和独臂老者为中心,一个方圆十多丈的巨大掌印中所有的树木花草全部倒伏折断,站着的两人好像巨人手中的蝼蚁,下一刻就要被压成粉末。
“咦?高手啊。”老道大惊失色。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而独臂老者眉头一皱,眼中精光爆闪。手已抽出腰间斜斜插着的那只木棍朝天迎着这一掌轻轻划出。
无论怎样看,老者手中这都只是一只随处可见平凡无奇的木棍,好像就是个小孩都能信手折断,老者却拿来面对这足以排山倒海莫可能沛的巨力,简直就好像疯了一样。
轰隆一声巨响,泥土纷飞,外溢的劲风如爆炸一样夹杂着树枝草皮如暴雨狂风席卷而过。泥土树枝散去之后,一道方圆十多丈,三尺多深的巨大掌印已经硬生生地印在了山地上。但是在这掌印的掌心位置,有一道小小的凸起,落拓老道和独臂老者居然还是平安无事地站在那里,看起来连汗毛都没伤着一根。
这一片小小的凸起地带两头细长中间略宽,从上到下看起来就好像这掌印中被划出的一道小小伤口一样,造成这般景象的正是刚才独臂老者用手中木棍那样轻轻的临空一划。
南宫无忌已经落到了不远处站定,原本的暴怒已经随着刚才的那一掌发泄了出去,现在他的神色很冷静,鹰隼一般冷静尖锐的目光盯着独臂老者,低声问:“徐正洲?”
“你是哪位?居然认得我徐老爷子,我徐老爷子却不认得你。”独臂老者却是微微一晒,神情轻松地丢掉了手中的木棍,那木棍一离开他的手便化作了一片碎末随风飞散。
老者弯腰在脚下扯了一大把青草在手中轻轻一抖,那些青草就如有生命一般自动扭曲纠结,转眼间就成纠缠汇聚成了一根棍子,长短大小和老者刚才丢掉的那只仿佛,原来那当真是一根不知从哪里随手捡来的木棍。
而这独臂老者,就正是曾在豫州南宫宅中,受过何姒儿和南宫同邀请赴宴的点苍派徐正洲。
“晚辈南宫无忌。敢问徐老爷子和那位道长在此处拦下晚辈有何见教?”南宫无忌拱了拱手,言语间用的纯粹是江湖口吻。徐正洲辈分极高,他自称晚辈也并无不妥。不过言语声调中那种纵横捭阖,仿佛天下尽在掌握中的气势并没有弱了半点。
“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南宫副指挥使大人。难怪敢大摇大摆地修炼吞天造化功,刚才那一掌还有几分破碎魔劲的招意。换做是其他人这般修炼,就算运气好不练死练疯,恐怕也早都被抓起来处死了吧。”徐正洲对南宫无忌以官职称呼,不过语气上也不带什么尊敬的味道,根本无视南宫无忌身上那种高高在上的威压。
“顺天神策只不过是件不好把握的利刃而已。杀人害人也极易随时反伤自身,但若握在胸有正气有能力驾驭之人手中,却也是弘扬天下正道的利器。”南宫无忌自然之极地淡淡回应道。随即将刚才的问题再问了一遍:“晚辈有急事路过此地,不知徐老爷子和那位道长为何出手拦截?”
“他问你拦他做什么。”徐正洲瞥了眼旁边的老道。
老道先是向南宫无忌大摇大摆地拱了拱手,才朗声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影卫指挥使南宫无忌大人,久闻大人威名,今日一见当真是三生有幸。刚才其实也不是贫道故意要拦你,实在是大人你威势太足煞气太重,老道还以为是什么凶厉大鸟飞过。便想打下来祭祭五脏庙。不过南宫大人神功惊人,轻轻松松将贫道的得意符法挡住。只是那飞溅起来的火花灼伤了那机关兽才将大人给摔了下来,这首先便要怪那神机堂的劳么子机关实在是中看不中用。连这一点小小损伤都经受不起,若还要找原因,大人运气不好也是其一。所以当真不是贫道将你拦截下来的,实在是大人的运气有些不好。还有神机堂这机关也造得稀烂之故。大人可千万莫要弄错了。”
南宫无忌默然了半晌。脸上的表情都一动不动,好似变作了一具石雕木塑,半晌之后才长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