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凉,开始变暗,有阴云集聚的风向,而在山林沙沙作响声里,更是让人浑身不舒服,但依靠在一颗参天古树的树杈上的年轻书生,脸上却有着截然相反的惬意与舒适之感。∈,
那边儿打的昏天暗地,树木草叶漫天飞,飞沙走石起烟尘,许麟看的目不暇接之余,还有一丝慵懒,直至黑夜降临,直至满月挂空,忽然而至的瓢泼大雨,倒是让许麟有些心酸,脑子里,不知怎的,就想起那位在昆仑登天的白衣老者来。
“他那酒啊,可是真香,见了老者几次,都不曾想要蹭来喝上一口,名字好像是一壶香?”
许麟拨了拨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然后再感叹的自言道:“是忘忧酒。”
满天的星月,开始有些朦胧,渐渐地,就变得模糊不清,再也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黑幕一样的漆黑之色,但没有墨香,却又有血息之气在不停的渲染四周,许麟耳边听着厉鬼的哭嚎,想念着那酒的清香,慢慢支起了身子,遥看远方一眼,又是躺了下来,对着自己说:“那就再等等。”
望月峰上,一柄大剑插在了坟堆旁,上边亦然有一只没有了桃花的桃枝,清虚真人站在坟堆前良久不曾开口,而身后则有明如和那个她从山下带来的小丫头。
“你师兄快要出关了。”
清虚真人的话,并没有让神情淡漠的明如,有何异常的波澜,她只是看着那柄剑,似乎也在看着曾经使用这柄剑的那个人。
叹息一声,清虚真人转过身,目光落在了明如身旁的小丫头身上,这让小丫头有些害怕,即使这位老人已经尽量想挤出一丝笑容,可那一身的气势,仍旧让小丫头缩了缩头。
“师祖......”
听到这微弱好似猫叫的微弱声音,清虚真人的脸上,这次真有了一丝愉悦,而后便不再勉强这小丫头,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去,慢慢的走下台阶,那身影,很苍老。
明如看着那个熟悉背影,却陌生于他此刻的无力,印象中的师傅,是何等的傲然于世,即使在面对魔主的时候,这位当代能与蜀山掌教真人一较高下的用剑之人,也不曾有过这样的老态,可如今,明如知道,他真的老了。
在王大柱立在门中祠堂里的本命玉蝶崩碎的那一刻,清虚真人本是黑白参差的长发,便已经变成了满头霜雪,那个人,碾碎了他最后的希望。
浪子回头金不换,他的头,不会再回看望月峰,老十三的命,就是他要说的话,明如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那一位曾经有着憨态天真的少年,那一个曾经让她不停挂念的青年,如今已经仗剑走天涯,再见面,便是生死相对,并且是不死不休的死境,而她看不懂,就是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看明白了。
天光泛亮,一夜的雨,就在这一刻里停歇了,没有雨后的清新,而是更加浓重的血气,周围数十里,鸟兽断绝,只有那个不知何时站立在苍老古树下的年轻书生,一脸笑意的,望向远方,然后行向远方的那个谷口,看向那两个绝然相对的身影,俯首一礼道:“晚辈许麟,见过鬼皇前辈。”
“是你!”这一声是厉喝,许麟当然知道是谁,正是血痕道人无疑,而紧着的一声冷笑,却让许麟有种透心凉的感觉,必是鬼皇无疑。
其实两人在对战之余,早已觉察出隐匿在侧的许麟,但是并不能确定是谁,至少也该是一名真人级别的真人,在旁窥探。
而他许麟的出现,不仅让血痕道人惊讶和愤怒之外,更让鬼皇暗自皱眉,这才过了几年,当初那个乳臭未干,胎毛未退年轻道人,却已经跻身于真人境界,难怪能让魔主如此的看重,可眼下他的突然出现,真以为能当那渔翁?
高手对决,最恨从旁捡漏得利的第三者,鬼皇与半空对峙的血痕道人仅仅是对视了一眼,便已经有了默契,杀此人!
然而将两人“眉目传情”的细节尽收眼底的许麟,反倒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当年北地一战,鬼皇前辈留有余地,在下就是很好奇,如果全力出手的鬼皇,究竟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不知道血痕,你是不是有这份兴趣?”
血痕道人一怔,而鬼皇皱眉冷眼瞅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看他嬉笑下的灼热眼眸,心中便已经明了,纵声大笑道:“就凭你?”
许麟不看血痕,一手在握,却有崩鸣剑响,连绵于天地之间,挥臂下斩,已有一剑问出之时,许麟再开口道:“就凭我!”
那一剑,有开山辟地之势,却又扶摇而上青天,剑气凛然于天地间,从起始之初,森然的剑气当中,隐有天光泛起的点滴,好不恢弘与壮阔。
见许麟如此的干脆利断,置身在半空的血痕道人,狰狞的疤面上,似乎有了一丝的犹豫,然而也仅仅是一闪而过的片刻,便当机立断的再悬那一方成就已久的血池,于许麟剑气森然的外围,做那第二波来袭,不给鬼皇喘气的契机。
他血痕道人,不是不想让许麟和鬼皇先打个你死我活的念头,可他知道,他面对的是鬼皇,经过三个昼夜的惨烈厮杀,他更加明白鬼皇的无比强大,如果想做那渔翁,他和许麟,今日都别想再活!唯有联手一途可言!
开蜀一剑,见天门,是许麟以《血神亦剑真解》中的临摹剑意,偷师于蜀山的李剑生,而全力而为,这确实是第一次,可凭借着许麟多年对于剑道执着,在这一剑斩出之时,又有了不同的感悟。
那一剑,由许麟平身掷剑的平行而出,连起地面一线之地,犹如断江一般的隔空斩向鬼皇的同时,天地云气亦有飘渺而泛起一丝涟漪,于那一线之地开始,真有了斩天劈地的威势。
鬼皇不敢托大,也是首次在对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