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楼一直觉得睿王是个明白人,也是聪明人,他知道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懂得享受生活,每天都活的开开心心。如今听他说的话,句句也都是金玉良言,每个字都切中要害。
殷卓雍神色冷淡地瞧着他,睿王妃忙进去打圆场:“宴席快开了,咱们往正屋走吧。”
睿王点头应了,又恢复平时的笑模样,拍了拍他的肩:“哥哥是有感而发,随意说了两句,你要是听不进去,就当一阵耳旁风吹过吧,你有你的想法,周遭人不过是多絮叨两句罢了。”
他微顿了顿,别有深意地道:“当初三皇子是打了个措手不及,如今太子也在陪都收整兵马,真打起来吃亏的还是咱们魏朝,苍生为重,兵乱哭的还是百姓,你难道忍心看魏朝哀鸿遍野生灵涂炭?可别让那些异族看了笑话。”
他说完又重重地在殷卓雍肩头拍了拍,起身先和王妃往出走了,沈琼楼走到他身边,他默了会儿才道:“走吧。”
睿王妃在前头问睿王道:“怎么样?把豫王劝通了吗?”
睿王无奈摇头:“哪里是这么简单的,老十三主意正着呢,这辈子我还没见他被谁左右过,我也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说服他。”
睿王妃斜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你搅这趟浑水做什么,不管谁当皇上,你这个亲王不都做的稳稳当当的,嫌自己命长了不成?”
睿王笑道:“我和皇兄到底亲兄弟一场,能说的还是要帮着说说,再说打起仗来,谁都捞不着好处,都是同姓同宗,何必呢。”
睿王妃知道自家丈夫心软的性子,也没再多言了,睿王想起件事儿来:“他娶的沈王妃和太子是表兄妹,皇后又是她娘的亲姐,她看着也不是个心狠的,你不妨跟她说说。”
睿王妃迟疑道:“你不是说豫王主意正吗?沈王妃能做的了他的主?”
睿王捋须一笑:“你信我吧,老十三这么些年也没对那个女子动心过,一旦动了情也不会是寻常的情义,你是没见他当初非卿不娶的那个架势,啧啧。”
睿王妃斜睨着他,悠悠叹了声:“长情的人都在别家啊。”
睿王讪讪的没敢接话。
沈琼楼觉得睿王妃对她超乎寻常的亲近,刚到正屋就被她拉到主桌坐着,聊着京城时兴的衣裳首饰,她对这话题不感兴趣,出于礼貌应和几声,她见她不感兴趣,想着沈家是行伍世家,就说了些舞刀弄棒的故事,沈琼楼听得眼睛发亮。
睿王妃说了几句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说句话你可别嫌我,你这性子倒有些像我闺女,也不爱胭脂水粉,衣裳钗环,整日就想着舞刀弄枪的,哦,对了,你们俩年纪也差不多。”
沈琼楼囧道:“那真是太巧了。”再把殷卓雍翻来覆去地骂了一遍。
睿王妃笑着又扯了几句闲话,忽然叹道:“你们家当年的事儿我也听说过,你姑姑我见过,那是个极好的人,本以为你们家不会再跟宗室扯姻亲了,倒是没想到你也嫁了进来,不过好在豫王待你是好的。”
沈琼楼道:“缘分这种事也说不准。”
她嗯了声:“天家妇本就不易,更何况你们家王爷还是个心有鸿鹄志的。”
她抬手指了指在正堂伺候的几个妾室:“你看看我们家王爷,还只是王爷呢,府里的侧妃贵人贵姬和妾室就已经成堆了,更别说皇上的后宫了。”
她微微一笑,侧头道:“瞧你是个喜欢清净的,想必也不愿每天争来斗去的吧?”
沈琼楼见她还想往下说,摆摆手道:“我知道您的意思,但王爷的事儿他自有主张,我不会因为他待我好就干涉他,我尊重他的想法,若他真的和太子闹起来...”她缓了下才道:“我也陪着他。”
她对睿王两口子的印象很好,不想因为这个话题闹的大家都不痛快。
睿王妃明白她的意思,先感叹道:“你待王爷是一片真情。”她识趣地转了话头,翻开戏本子给她瞧:“你想看哪出戏?”
沈琼楼对看戏实在没啥兴趣,听都听不懂,于是十分客气地道:“客随主便,您先点吧。”
睿王妃也不客气,又问过一圈之后,选了个大闹天宫,扮孙悟空的戏子扮相极好,身穿金甲头戴金冠,双眸明亮,唱词也清亮婉转。
等一出戏唱毕,“孙悟空”手里捧着寿桃小跑过来,一下跪在睿王妃的面前:“金猴献瑞来,祝王妃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方才离得远没瞧清,如今离得近来沈琼楼才看出来扮孙悟空的是个少女,不过脸上还粘了好多猴毛,倒也瞧不清长相。
睿王和睿王妃也是才认出来,惊道:“华儿,怎么是你?”
沈琼楼这才记起来两人有个小女儿玉瑶郡主,自小极得两口子宠爱,如掌上明珠一般。
玉瑶郡主手里还拎着金箍棒,摆了个经典的手搭凉棚造型,大大咧咧地道:“娘难得过整寿,我特地练了好几天就是为了给娘贺寿,爹娘,你们看我扮的像不?”
睿王想给她一下,终究没舍得下手,气道:“往常老说你猴儿猴儿的,如今真成了猴儿了!”
睿王妃又好气又好笑:“宾客都瞧着呢,你耍什么宝?还不快去换衣裳见客!”
玉瑶郡主一溜烟跑了,戏子上不得台面,不过为了长辈贺寿就是另回事了,众位宾客都纷纷赞郡主彩衣娱亲,王爷王妃有福气之类的,睿王两口子哭笑不得。
过了会儿玉瑶郡主提着裙子跑了出来,睿王妃在她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