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楼忙起身让座,一边心说不会也是让我喝补药的吧,一边扶着她老人家坐下:“祖母您怎么来了?”
沈老夫人知道跟她迂回说话没用,于是直接问道:“你觉得你陈家两个表兄弟怎么样?”
沈琼楼递给她一片西瓜,自己用银签插了慢慢吃:“挺好的啊,挺和气的。”
沈老夫人没接,反而拍了拍她的手:“你姻缘一直不顺,虽然家里不打算把你太早发嫁了,但总得有个定数,许御那事儿是祖母看走眼,你两个表哥是不是外人,是你祖父祖母嫡亲的外孙,要是真成了,你一辈子都有靠了...”
这话也只有沈家人才会同晚辈议论议论了,京里的长辈大都是瞧着好的直接定下亲事,儿女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嫁娶那天迎亲或者出阁。沈家人主要怕嫁娶之后两个孩子若是不合适,那一辈子都耽搁了。
沈琼楼现代人的眼光一时改不过来,听的目瞪口呆:“祖母,我才十四岁啊。”搁现代才上初中。
沈老夫人倒没觉着年龄有什么不对,她老人家自己也是十四岁定亲十五岁出阁,撇嘴道:“十四岁怎么了?魏朝十四岁生孩子的都比比皆是,又不是让你即刻出嫁,这不是先商议着呢。”
沈琼楼想到这么早要结婚以后还要生孩子就头皮发麻,忙摆手道:“陈家两个表弟好是好,但是我真没那意思啊,祖母您别说这个了,我还是先好好工作吧。”
近亲结婚生下来的娃能看吗!她想想就脑仁疼。
沈老夫人道:“女人家总归是要嫁人的,行走官场你以为容易呢?瞧瞧你爹你大哥如何殚精竭虑的,你就知道难处了。”
她老人家有些思想已经算很开明了,但终究摆脱不了相夫教子的框架,不过这也属常事。
她想了想,又狐疑道:“你该别是还是惦记着那姓许的吧?咱们家别的没有,这点志气还是有的,人家既瞧不上你,你就少做些显眼的事儿,不然我都要瞧不上你了。”
这哪跟哪啊,怎么沈老夫人这么能脑补?沈琼楼抽着眼角回话:“您扯到哪里去了,我是真的只拿他们当表兄弟待,跟大哥二哥是一般的。”
沈老夫人皱眉道:“既然你没那个心思,对他们那般殷勤妥帖做什么?”
沈琼楼冤死了:“不是您叫我好好待客的吗,再说我也没干什么啊。”
沈老夫人哼了声:“有事没事送吃食过去,时不时嘘寒问暖,聊得也投机,这还叫没什么?”
沈琼楼面瘫脸绷不住,拍腿叫屈:“我待大哥二哥,爹娘和您还有外祖父外祖母不也这样吗,怎么到他们这里就成了殷勤了?!”
她说痛快了却猛然想起几件事,她上辈子虽然面上冷淡,但对身边的妹子也挺细心的,比如她们大姨妈来了冒雨帮着跑出去买药,再比如她们伤心的时候讲段子逗趣,好些妹子知道她性别的时候哭的死去活来的,知道她是同性也放不下。
还有太子,她对太子不也是如此,亏她还觉得纳闷为啥自己魅力值这么高,现在听老夫人一说才隐约明白原因,原来错还是在她身上!
果然,沈老夫人耐心跟她分说:“待客周到是一回事,咱们魏朝风气虽开放,但男女有别,有些事儿还是得注意着,你既对人家无意,这般妥帖就怕让人误会了。”
沈琼楼沉浸在自己是个渣的悲痛中,还是个撩完人就跑的渣!
沈老夫人见她神情也知道她无意了,强扭的瓜不甜,幸好这事儿只是彼此心里有意,还没拿到明面上说。
她老人家摇摇头,挥一挥衣袖走了,留下沈琼楼独自思考人生。
幸好她癸水已经结束,明天就要继续回王府上班,也思考不了多久就去睡了,早上起了个大早便赶去豫王府,才走到长史院子,就见到宋喜蓬头乱发地埋在一堆公文里,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她一见沈琼楼就像是久旱逢甘露,不顾两条腿还突突地打颤,一个箭步冲过来,激动道:“沈长史,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可就要抹脖子了!”
沈琼楼见她两眼布满血丝,还以为她真出了什么事儿,吓了一跳扶住她:“宋长史,你怎么了?”
宋喜幽幽地看着她:“你不在,原本是你的活儿都交到我手上了,我最近三更眠五更起,忙的都长白头发了。”
宋喜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也分很多种,她就是那种不爱揽事只想享清闲的脾气,要是搁在有上进心的人身上,肯定得抓住这次机会在王爷跟前露露脸,偏她烦得要死,恨不得找陈河打一架。不过要不是这种性子,也不会在王府安生留这么多年。
沈琼楼干笑:“宋长史还年轻,就该趁着这时候多历练历练,王爷是看你办事得力,这才派下活给你的,得好好干方才不辜负王爷的期望。“
宋长史晃着膀子唉声叹气:“年轻什么啊,我要不是当着差,现在孩子都能说亲事了。”
沈琼楼正想再劝慰几句,就见外头有人来报:“沈长史,王爷吩咐了,您来了就去正院一趟。”
沈琼楼想到几天前的尴尬事,警戒线拉的老高:“王爷有什么事儿?”
外头那人一怔,幸好殷卓雍也给了理由:“王爷说是几桩关于扩府的事想要问问您。”
既然是公事...沈琼楼立刻转头看向宋长史:“宋长史,我也有几日没来了,对扩府的进度不大了解,要是耽误了王爷的正事就不好了,不如咱们一道去?”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