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的有样学样,摆着小手乐道:“魔星,魔星。”沈琼楼不留神又被黑了一把,转过头幽幽地看着沈老夫人。
江氏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在府里素来谨言慎行,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恭谦地给沈老夫人问安。
沈老夫人答了几句,转而问道:“亲家母现在如何了?病侯有没有轻些?若是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让她只管开口。”
江氏轻声细语:“多亏了您送去的贵重药材,娘如今已见大好了,还惦念着要来拜访您和母亲呢。”
沈老夫人盘了盘腕子上的念珠:“太太在家庙还愿,让亲家母好生将养身子,不用挂念这边。”
江氏也不敢多问,低低地应了声是,又看了眼正在逗孩子玩的沈琼楼,面上显出几分为难,迟疑片刻,还是开了口:“还有...娘说...五弟只比三姑娘大了两岁,如今才中了秀才,想先到京里来见见世面。”
沈老夫人神情平和:“都是亲戚,既然你娘家五弟要来,咱们自然得帮衬着些,要是嫌外头的客栈驿馆人多眼杂,那不妨搬过来住,也能和文哥儿岑哥儿多处处。”
江氏见沈老夫人慈和,不但没松口气,脸上反而越发迟疑,手也不断地绞着帕子,先道了谢,才红着脸开了口:“娘,娘还说...五弟和三妹年貌相当,两人又都没说亲事...”
沈琼楼本来没在意两人说话,闻言不由得转头看去。
江氏面上十分难堪,脸涨得通红,几乎要落泪,年前沈老夫人要给沈琼楼议亲,要是她自己,哪里敢置喙小姑的婚事?偏亲娘听了这信儿便连哄带逼的,她不应下就要死了一般。
沈老夫人神色如常,倒也没见动怒:“三丫头才谋了个差事,亲事反倒是不急了。”
江氏闻言松了口气,红着脸道:“您说的是。”
她自觉无颜再留,又寒暄几句带着两个小的走了,沈琼楼见她带孩子带的心不在焉,只丢给奶娘照管,摇头道:“堂嫂的娘家亲娘肯定对她不怎么样。”
沈老夫人斜了她一眼:“你又怎么知道了?”
沈琼楼撇撇嘴:“真心疼女儿的,哪有舍得让闺女冲喜?况且明知道闺女在婆家难做,还逼着闺女在婆家要这个要那个,显然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沈老夫人哼了声,淡淡道:“亲家母共有五个孩子,只有一个是男孩。”又睨着她:“你这样的,要是放在那种人家,早就被打死了。”
沈琼楼:“...”
江氏回来之后三日,皇上下旨命人修缮的佛寺‘一饭寺’也完工了,据说当年太.祖皇帝落魄之时,这寺庙的住持对他又一饭之恩,所以起了这么个怪名,每任皇帝都会下旨把寺庙翻修一番,于是寺庙的规模也越来越大。
既然这寺跟皇室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这些宗室子弟权爵人家肯定是要去捧场的,所以沈琼楼早早地就被拎起来打扮,由沈老夫人带着一众女眷和仆妇下人,浩浩荡荡地往寺里赶。
陈氏好久没见女儿,这时候抓紧了时间献爱心,把点心满满当当摆了一桌:“楼儿还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回来。”又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你最近又消瘦了好些。”
沈琼楼看着都快得密集恐惧症了,忙不迭地摇头:“娘,我不饿,我早上用过了。”又乐道:“您也觉着我瘦了?”
沈老夫人迅速补刀,刷刷刷砍掉她一半血条:“好容易有几件能穿上的衣裳,可别再把肉长回来了。”
沈琼楼,陈氏“...”两人一道转头,幽怨地看着她。
路上有不少同去的,马车差点行驶不开,忽然后面的路停了片刻,所有马车不约而同地让开道,让一辆宽敞奢华的马车走过去之后,众人才又合拢了纷纷往前走。
沈琼楼奇道:“那是谁的马车了,摆这么大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