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月听了薛氏的话,只想给她鼓掌。
对的,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呢?
活着才有无限可能,但死了,可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再说了,人必是会有一死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要着急呢?至于说叶贤嘉的事......
佛语说的好,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身自当之,无有代者。枕边人若是真的和自己一心一意那自然是最好的,但若是不能,痛痛快快的痛过一场之后,也就淡然处之了。
这世间,谁离了谁,日子不照样要过呢。
所以叶明月就宽慰的说道:“娘,你能这样想便最好了。”
薛氏对着她笑了一笑。
但即便是笑,那也是一个苦涩的笑容。
叶明月自然也晓得,薛氏虽然现下口头上是说的这样的潇洒淡然,但心里只怕还是会觉得膈应的。
如砂砾入蚌壳,必然是会先有一段不断磨砺自己的难耐过程,随后才会有光滑圆润的珍珠。
但这个磨砺的过程便是最难熬的。
叶明月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现下林谷玉不过是在武安伯府里,还没有与叶贤嘉怎么样,薛氏便觉得心里膈应难受了,若是往后叶贤嘉真的和林谷玉有什么了,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薛氏日日见了,心里只怕只会更加的膈应难受。
嘴上说的潇洒淡然是一回事,但若是真的事到临头,依着薛氏的刚强性子,只怕......
叶明月便又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过刚易折啊。
她在想着,势必不能让叶贤嘉同林谷玉多接触的。有些事情,必然要在萌芽之前便先扼断往后的一切可能性。
次日她去找了林氏。
虽然林氏不得蒋氏的喜欢,但面儿上来说,林氏毕竟是武安伯府的宗妇,所以她住的院儿依然是武安伯府的正堂钟乾堂附近的大院里。
回武安伯府也有大半年了,但叶明月也甚少踏足林氏的这个院子,所以当丫鬟通报,说是五姑娘来了时,林氏简直都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随后当丫鬟打起了金丝藤红漆竹帘,叶明月低头走了进来时,林氏方才信了。
林氏彼时正和林谷玉坐在临窗的木榻上说着话儿。旁边的花梨木圈椅中还坐了一个人,穿了宝蓝色暗纹番西花的杭绸直裰,生的白净的面皮,一双蜜蜂眼,却是林氏的娘家侄子,林谷玉的嫡亲兄长,林文山。
叶明月先前并不晓得林文山也在这里,所以小丫鬟打着帘子她便走了进来,但是这会见着林文山了,她便微微的蹙了蹙眉。
不过这会也是不好抽身再出屋子的,所以也就唯有面上带了笑意的同林氏屈膝行了个礼,唤了一声:“大伯母。”
又对着林谷玉点了点头,叫了一声:“林姐姐。”
林文山她却是不认识的,不过是听说过林氏有一个娘家的侄子也在叶家的族学里读书罢了。但方才进来的时候,见着林氏和林谷玉都能这般不忌讳的同一个陌生的男子坐在一间屋子里闲话,那想必这个男子就应当是林氏的娘家侄子,林谷玉的兄长了。
而果然,下一刻她就听得林氏在笑道:“月姐儿今儿怎么有空闲到我这院儿里来了?”
一面又伸手指着林文山笑道:“这是我的娘家侄子,玉姐儿的嫡亲哥哥,唤做林文山。”
随后又同林文山说着:“这位是府里的五姑娘。”
其实早在小丫鬟打了帘子,叶明月低头走进来的时候,林文山就已经看到叶明月了。
他自问他自家的妹妹,林谷玉生的也算是不差的,更有一个秀丽无双的表妹叶明珠,可是这当会见着了叶明月,他方才晓得什么叫做容色绝丽,让人不敢直视。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实在是生的太好看了,他一时都不晓得应当怎么形容才好。
这当会听得林氏的介绍,他忙从椅中起身站了起来,又两步走到了叶明月的面前,弯腰作揖,说着:“见过五姑娘。”
只是他口中这样说着,一双眼却是滴溜溜的只望着叶明月。
叶明月心中就有些不耐烦。
任是何人,被人这样盯着总归是会觉得心里不舒服的。
但既然人家行了礼,而且林氏也在旁边瞧着,面上她还是不能失了礼数的。
所以纵然是心中觉得再厌恶,可面上还得做了端庄的样儿出来,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目视下方,微微屈膝,对着林文山行了个礼,叫了一声:“林公子。”
娇莺初啭般的声音,娇柔动听之极,林文山听了,止不住的就觉得目荡神摇起来,一时目光都恨不能黏在叶明月的面上不离开了。
林氏在旁边见了,就觉得自家侄子这样实在是太丢人了。
但她又转头望了叶明月一眼,心里又想着,她生的这样儿的一副好相貌,原也难怪男子见了她都会心动的。又有一管这样娇媚的声音,简直天生就是个祸水。
林氏心中就略微有些不喜起来。不过还是面上带了笑意的唤着叶明月:“月姐儿,快到大伯母这里来坐。”
叶明月心里正自不耐烦林文山那样看她的目光,若非林氏在这里,她都有心想要转身就走了。现下听得林氏的话,她便走了过去,挨着林氏在炕沿上坐了。却又微微的侧身,垂了头,只留着一个侧脸对着林文山。
好在武安伯府有些规矩还是严的,且林文山说起来毕竟只是一个亲戚家的外男罢了,所以见叶明月过来了,林氏便同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