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永氏也笑得满眼慈爱。“别羞涩过来坐着,喜欢吃什么就拿。”
“一会店里八成会有客上门,咱们就别占俩张桌子。”阮文和说了句,起身坐了过去。看了眼桌上的蜜饯,好几种呢,少说也得两三百文。“阿阳疼媳妇啊,怕是咱村的头一个。”说着很自然的拿了样糖冬瓜吃着。
阮张氏见丈夫坐了过去,便领着俩个孩子也坐了过去。
“初秀这是嫁了个好汉子呢。”阮张氏也有点眼馋,说着话就拿了块没吃过的青梅脯咬了口,酸得呀,整张脸都皱成了团,紧接着却有股甘甜味在口腔里诈开,整张脸立即舒展,满眼的笑,带点儿惊奇。“这青梅脯又酸又甜,味道做的可真好。”
阮业青和阮业康被大哥教得很好,虽说看吃,却也很会看眼色,便是想吃,也会先拿眼睛瞄瞄主人,阮初秀见着,便对着他俩笑了笑,又温柔的说了句。“吃啊,好几种呢,喜欢吃什么就拿。”
兄弟俩受到了鼓励,这才伸出手,拿了喜欢吃的蜜饯,吃的不快,细嚼慢咽的,吃的很认真很珍惜。
阮永氏对俩个孩子倒是没什么意见,可见着二哥二嫂嘴巴不停,吃得又快,眼见蜜饯一点点的变少,就有点心疼,又碍着脸面不好说什么,也没什么心思和二嫂搭话。
“我闻着厨房里的飘出来的香味。”阮初秀也有点心疼蜜饯,近三百文钱呢,她都没吃几个,业青业康也没怎么吃,全进了二伯夫妻俩的肚子里,这夫妻俩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阿阳哥,把蜜饯和果子收起来罢,还得留点肚子吃饭呢。”
阮文和一个一个吃的正有滋有味着呢,听着这话,随口回了句。“收起来干什么,左右就剩了这么点,吃完了直接吃饭。”
“就是。阿阳多会挣钱啊,十里八村谁都没有他会打猎。反正还在镇里呢,回头再买点。”阮张氏本来就有点泛酸。想着初秀夫妻俩做胰子不知道挣了多少钱呢,都能出一百两买二十亩良田,瞅瞅这股财大气粗劲,吃几个蜜饯怎么样?也忒小家子气了些。
越想越有点怨念。阮张氏继续嘀咕着。“不光阿阳会挣,初秀你也会挣钱啊,胰子在县城卖的很红火罢,这钱呐,挣来就是要花的。”
“自然是花,可怎么花,是我的自己的事,跟二伯娘没什么关系罢?”阮初秀碍着业山的面子,不好撕破脸,这会却忍不住,本来她怀着孩子,脾气就有点大,旋即就将蜜饯都拢了起来。“阿阳哥放进竹蒌里。”对着业青和业康笑嘻嘻的说。“你们俩回头上我家玩去啊,小灰和小黑都想着你们呢。”
阮业山和阮业康觉出气氛不太对,听着阮初秀的话,尤其是听到小灰和小黑时,俩人眼睛都亮了起来,齐齐的点头。
曲阳见媳妇绷着张脸,气息有点不顺,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喝口水,跟闲人置什么气,心疼是我。”
“登鼻子上眼,给点颜色就想开染房。”阮初秀阴阳怪气的骂了两句,没有明着指名道姓,眼神儿却直勾勾的看着阮张氏和阮文和,带着股轻蔑和厌恶。“真是难为业山了,在外头累死累活,回到家也不能好好歇着。”
阮张氏脸皮子涨的通红,也不知是恼的呢还是气的,抑或是臊的,喘着粗气,眼睛瞪得忒圆。“阮初秀你这骂谁呢?吃你点蜜饯怎么了?你的胰子还是靠我们做出来的呢,自己挣着大把的钱,倒把长辈给抛到了脑后,没点人情味儿……”
“菜上来勒。”阮业山端着一盘热腾腾的红烧鱼走了出来,笑一团和气,他的眉眼长的好,清清秀秀的小伙儿,在客栈里跑堂,没怎么晒太阳,肤色白净着,笑起来的时候,如沐春风的舒服。
他眼神儿往桌上扫一圈,多机灵的小伙,哪里还有不明白,却揣着明白装糊涂,当没有发现似的,将红烧鱼放到了桌上,笑吟吟的道。“饭还得过会才能熟,等着啊,我去拿碗筷,你们先吃着菜,我还是头回做红烧鱼呢,你们都尝尝,看看我这火候如何。”
“光闻着就香,业山越发有出息了啊,这手艺比我的还好呢。”阮永氏心疼这侄子。在客栈里干活,说得好听是跑堂,还不是得弯着腰伺候人,有脾气也不能往外发,碰着个难缠的,还得忍气吞声。
她是见过两回栈,有回狠的,那客人脾气不好,不知为什么生气,直接将茶水扫到了业山的身上,她当时看着眼睛就泛酸,瞅着业山笑的模样,心里相当的难过,匆匆的又走了。
要是二哥夫妻俩有点出息,业山哪里需要受这个罪?孩子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啊,阮永氏最是心疼,最怕委屈了他们。
阮业青不是头回来,他挺熟门熟路,有时还会帮着干点活,让大哥轻省轻省。“哥,我去拿碗筷,我知道在哪。”别看他憨头愣脑,脑子转得不快,有点儿笨拙,可该懂的他也是懂。
“这红烧鱼做的很地道呢,好香。”阮初秀笑着嗅了嗅,一脸的馋样。
阮业青拿了碗筷过来,阮业康帮着摆碗筷。
阮业山笑笑接道。“喜欢就多吃点,不够呀,我再烧条红烧鱼,你们先吃着,我去后面看看,饭熟了就盛点饭过来。”从头到尾,他的眼睛都没有扫过阮文和夫妻俩,像是不知道他俩坐在旁边似的。
阮张氏多清楚大儿子啊,见状,心提到了嗓子眼。业山这是生气了,双手缩在袖子里,惴惴不安的握成了拳头。恨不得扇自己俩巴掌,总是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