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漠逼得紧,催着两人上路。出发前,迦琐罗要求把灵火狐收了。
迦琐罗捡了三只灵火狐,到宁浥尘身边:“我们还要去嘉恒山脉,我天生体健,从不畏寒,而你冻不得。这三只灵火狐的皮毛,勉强够给你缝制一条御寒披风了。”
宁浥尘忽觉分外暖心,他竟真已把自己当成了过命的挚友。可一想到,她终有一日要背叛他,内心便觉得十分不是滋味。
“人生得遇如你这般的好友,我何德何能。”
迦琐罗嘿嘿一笑:“这有什么。”他瞅了一眼黑漠,压低了嗓音:“对了,你为何跟他说我知道什么石的下落?”
宁浥尘也低声道:“我哪知道他要女娲石,随口一说坑他的。两个如此厉害的魔都来了修罗道,看他们的架势,很可能是为了找什么宝物。”
走在前方的黑漠驻足,回过身厉声喝道:“你们嘀咕什么?别给我耍心眼子!”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三人一起往黑森林的深处进发,迦琐罗引着黑漠往嘉恒山脉的方向走去。
在他们走后不久,萨特的猎空团来到了此处。
库玛问道:“团长,不等那两人了吗?怎么要走跟目的地相反的方向,到这里来?”
萨特没有回答他,看到满地的狼藉,横七竖八的灵火狐,以及残留的魔气,神色变得很是凝重。
“黑漠,坏我好事!”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整张脸开始变得扭曲,散发出玛见萨特的脸扭曲到了一种恐怖的程度,惊道:“萨特团长,你没事吧!”
萨特猛一回头,黑气已经消散。库玛见到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此人穿着一身墨绿色衣衫,腰间挂着一块碧绿的玉牌,隐约可见上面书写着一个“风”字。
“你不是萨特团长。你是谁?他在哪?”库玛掏出短刀,戒备地对着此人。
而他全然不把库玛放在眼里,冷笑道:“你就下去找那个胖子吧!”
这里,除了剩余的灵火狐尸体,猎空团上下二十余人均被一团黑影杀得片甲不留,横尸遍地。黑影自喉间发出森寒的声音:“黑漠,洗干净脖子给我等着!”
再看宁浥尘一行人,一路无言,只剩脚下踩着树叶的沙沙声,且步伐越来越慢。
迦琐罗坐了下来,大声喊叫:“太累了,不走了!我重伤在身,走了这么久的路,身体受不了了!”说罢,还瞧了宁浥尘一眼。
宁浥尘会意,也坐了下来,佯装动怒:“哎呀,不走了,脚这么酸,这得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出这片森林!”她心中破感到意外,这个迦琐罗,竟也学会说谎耍赖了。
“你们又唱哪一出?”黑漠扬了扬带着雷电的拳头,以示威胁。
迦琐罗一边按摩着自己的腿,一边道:“原本我们想捕获了火灵狐,好去搭乘之前一支商队的脚程。特别是那两头混泽兽,坐上去一定很舒服。谁想到你半路杀出,你会飞,我们又不会,这下我们只有靠两条腿走路了。哎,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到阿什罗那海哦。”
一股火气自黑漠的脚底板涌上脑门,额间青筋跳了跳:“老子现在是在威胁你们,不是伺候你们!”
“哎不行——”迦琐罗扶额,拧着眉头:“我现在一受累,脑子就不太好使,好像记不太清路了。”
“事儿那么多!”黑漠强忍怒意,走到两人身边,一手一个提着开始飞行:“带路,去那个商队夺混泽兽!”
途中,宁浥尘和黑漠都被一股浓重的魔气吸引,由空中降下,穿过厚实的林木落到地面,闻到浓郁的血腥。这里,俨然是地狱一角的景象。宁浥尘和迦琐罗都认出来了,这些人里面有库玛,都是萨特的猎空团成员,唯独不见萨特。
“他们也来了……”黑漠在周遭走了一圈,观察着死者们的死状,脸色变得凝重,他仔细辨认着这股魔道少师的气息:“是风离离?”
宁浥尘同样警惕。毕竟,宙洪荒此次给九位少师的任务,不仅是找到遗落在阿修罗道的女娲石,还有互相残杀,仅留一位晋升父师的残酷比赛制度。对于每一位少师来说,除了自己,都是死敌。必须到手的,不仅是女娲石,还有同伴们身上象征着少师身份的碧玉牌。
他们彼此之间,并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活着。只有亲自杀掉其他人,才能确认还剩几位。
目前,宁浥尘拿到的是宿邪和灭的碧玉牌。她必得万分小心,她最大的优势就是除了斐夜,其他少师都没有见过她的真容,所以不能轻易暴露身份。九位少师中,大约只有她一人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藏起了碧玉牌。
黑漠正打算撤离,一道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来人身穿一袭深灰色陈旧衣袍,额间束着一根约一指粗的灰色抹额,以一颗闪着耀泽的黑宝石作为点缀。他生着一双眼角微微扬起的瑞凤眼,整张脸没有特别出众,倒也算得上好看。
宁浥尘看到,他腰间同样有一块碧玉牌,上面刻着一个“槐”字。他,便是九位少师中排行第四的阿槐了。
阿槐开口道:“黑漠,是你杀了他们。”
“这些人一看就与我实力悬殊,我不惜得动手。再说,我杀了人,还有必要回来?依我看,倒像是风离离的手笔。”黑漠双手插着腰,面色嫌恶。
“那么,就是其他人来过了。”来人扫了宁浥尘与迦琐罗,却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察觉到魔的气息,于是继续道:“既然你我先遇到了,那么便分个胜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