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直到货车停下,唐千鹤也没能拨通文蓁和林木兰的电话,甚至不知怎么的,连短信都发不出去。等她反应过来,退而求其次给其他人打电话,却发现所有的电话都是忙音。

那几个煞神都下车了,车里只有她还有……那个东方面孔的女孩。

看起来是逃跑的好时机,可事情会这么顺利吗?

货车停在超市前,外面就是大街,街道两旁栽着挺拔的梧桐树,专卖店橱窗明亮,红绿灯有条不紊地指挥交通。

一切看来再正常不过。但十几个小时后……或许几小时后,平静的假象便会被无情戳破。

额角滑过一滴汗,唐千鹤几乎克制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然后她瞥到了碎裂的后视镜,那股热血顿时就蔫了。

实力悬殊。

这伙人简直像从战乱区跑出来的疯子,方才那个叫本的金发高个子,竟然真的直直地就撞向了两个拦车的男人!

……要忍耐。唐千鹤机械地拧干毛巾,脑中转着可能的逃亡计划。

车门忽然被拉开,唐千鹤微微一抖,抬脸望了来人一眼,又垂下。

半边脸被额发遮住的混孩子抱着一堆啤酒,手一撒哗啦啦全丢到车上。

唐千鹤眉头一跳,“……没有酒精度更高的酒了吗?”

还是那把低哑的嗓音,简直不像个孩子:“啰嗦,给你就用。”

“……”好想拍扁他!

眉心拧成一团,唐千鹤打开一罐啤酒,倒在毛巾上,正要往伤患的脖颈上擦,却听到那声音说:“你是独生女?”

手下不停,唐千鹤语调冷淡:“不是。”

“有兄弟?”

“有。”

“和他感情怎样?”

捏着毛巾的手一顿,唐千鹤瞥了眼突然话多起来的家伙,声音无喜无悲:“我从没见过他。”

对方没再说话,靠进座位,闭上眼。

车门再度打开,本和黑发青年坐进来。

“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汽车启动时,唐千鹤问,阳光落在她手背,注入些许温暖。

“哈顿大厦。”本说。

唐千鹤犹豫再三,终究没把那句“到了可以让我下车吗”问出来。

“唐小姐似乎对这场灾难有些独到的见解。”宛如孩子好奇未知的世界一般,黑发青年口吻轻快,“愿意说说吗?”

唐千鹤几乎要失笑,说得好像她真的有选择一样。

“我有一个朋友,在国安局工作,你知道,在那种地方工作,总能比普通人懂得多一些。”她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半真半假地解释,“所以我恰好也比普通人懂得多一些。”

“哦,听起来我们都要感谢你那位朋友。”他意有所指地望了昏迷中的同伴一眼,“她看起来好多了。”

“……嗯。”

唐千鹤不知道对方信了多少,或许半点不信,都无所谓,因为即使她给出足金那么纯粹的真话,那男人大抵也是这种反应。

和他说话总是让她背后发凉,摸不透他话语之后的深意,看不清他的真实情绪。

这三个人,倘若必定要选一个人交流,她宁可选本,虽然那也不是个善茬,但至少她还摸得到他的反应。另外两个……

唐千鹤压抑着胃里的难受,低头给伤患擦酒精,却忽然对上一双冷冷的黑眸。

脖子被用力掐住!

要命,她救的不是人而是冻僵的毒蛇么!

突然有人说:“酒井,不是敌人。”

唐千鹤眼瞳微缩。出声阻止的竟然是……

掐着要害的手松开,唐千鹤拼命咳嗽,眼泪都沁出来。终于缓过来,她诧异地望向阻止伤患下狠手的人,对方却依旧没骨头似的窝在座位里,看也不看她。

但唐千鹤不会认错那个特别的声音,仿佛少年变声期的沙哑,又像是主人刻意压抑,每次听都让她觉得违和感十足的声线。

……奇怪的家伙,之前还要杀掉她来着。

看起来他完全不打算解释自己的反复无常,唐千鹤便也移开视线,转向那个刚刚差点将她送进鬼门关的女孩。

和她之前想的一样,这女孩有双凛冽的眼。

望向自己的眼神不带感情,刚才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凶手心底绝不会泛半点波澜。

“我是医生,你现在最好不要乱动。”唐千鹤淡淡道,嗓子疼得厉害,她压抑情绪望向窗外。

冷风能让人清醒,免得她不知死活妄图单挑这些混蛋。

本开始和女孩解释来龙去脉,唐千鹤看着外面掠过的树影,心绪浮动。

货车开了三个小时,抵达下个城镇的时候太阳已升到中天,它拐了个弯继续前行,最后在一处破败庄园前停下。

留着朋克头的壮汉从庄园里跑出来,三两下翻过高高的铁门,猎豹般落地,脸上露出看见同伴的喜悦。

他开始和黑发青年交谈,用的是一种唐千鹤没学过的语言,有点像英语,但仔细听去却似是而非。

这位仁兄造型相当混搭:朋克头,工字背心,花短裤,棉布拖鞋,唐千鹤垂眼一扫:鞋上还有新鲜血迹。

朋克男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人的体积,唐千鹤以为自己要被赶去后面的货仓了,没想到黑发青年却发话:“大武,你去后面坐吧。”

原来他就是电话里那个大武。唐千鹤看着乖乖去货仓的朋克男,忽然觉得也许这个犯罪团伙意外地绅士……

个鬼!

二十分钟后,坐在市中心四星酒店的vip套房里,想着刚才那伙人恐吓前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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