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看了眼大如圆盘的太阳，若不是院子里有个葡萄架子，她估计也得被晒死。
秦曦走到屋檐底下，坐在罗汉榻上，然后又问她，“见到云穆，可说了什么？他同意与你回去了？”
秦良玉眼神落寞，也到她身边坐下，“还没来的及说，见他玩的高兴，不忍扫他的心致。”
其实，是因为在赵睿广面前出了丑，不好意思开口。
秦曦半睨着她，嘴角挂着笑道：“人小鬼大的……怕你也知道，就是说了，他也不会与你回去吧。”
“……”秦良玉悠悠看着天上的白云，万里蓝天。除了日头大些，天儿还是不错的。
秦曦知道她不好意思，笑着道：“这回儿好了，你也不用费那么多心思了。方才你祖母让小厮传了话，说是让你和云穆先在将军府里住几日。等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派人来接你。”
秦良玉侧头，惊讶道：“是祖母说的？”
秦曦捏了颗，青酸的葡萄放在嘴里，“我还骗你这个小丫头，不成，”
说完，又极小声的嘀咕了句，“也奇怪的很，她也放心让你们呆在我这里。”
秦良玉没听清楚，伸头问了句，“什么？”
秦曦用食指抵着她的脑袋，把她推回去，“……年纪不大，耳朵倒是好使。”
“……”秦良玉不语。
她又陪她坐了一会儿，觉得乏了。坚持了一会儿，实在呆不住了，才让绿萝扶她去偏院休息。
＊＊＊
这天，秦良玉随红拂在院子洗青梅子。
这梅子有石子儿那么大，果肉硬的很，捏都捏不动。
她看着，牙都酸疼。但秦曦就好这一口，还吃的津津有味的。
洗到一半的时候，好几日未见的秦云穆，从门口走进来。
他怕她训他，站在远处，不敢上前。
“阿姐，你洗什么呢？”
秦良玉回头看他一眼，比之前高了不少，也黑了许多。
这几天，他天不亮就随尉迟恭去军营，天黑之前还没回来。难得今日放他一日假，倒还记得有个长姐住在这里。
秦良玉把洗好的青梅子，放进瓷碟子里道：“姑姑吃的东西……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舅舅舍得放你回来了？”
秦云穆见她语气平缓，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敢走到她身边蹲下。
他卷起袖子，就要帮她。
秦良玉拦住他的手，皱着眉道：“莫要动手，这事儿不是你干得了的。”
秦云穆悻悻的把手缩回来，看着她道：“阿姐，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来见她一面，就是为了撵她走？
秦良玉头也不抬道：“还未想好，怎么，你就这么希望，我早些离开？”
秦云穆连连摆手，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舅舅替我们在府中找了个读书先生，准备趁闲暇的时候，教我们功课。”
秦良玉这才抬头看他，“这是好事，胸无半点儿墨，就算上了战场，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秦云穆赶紧扯开话题，“舅舅让我来问问你，要不要随我们一起读书。”
秦良玉一愣，“我？”
他点头。
秦良玉道：“舅舅让你来的？”
秦云穆重重点头，“阿姐，你要去吗？”
秦良玉这才仔细思考起来，之前祖母那么反对他去军营，这会儿倒同意了，定是有她的打算。
虽然猜不到是什么，可也不能一直在姑姑这里住着。
过不了几天，她老人家一定会派人接她回去。
如此，还不如索性随先生读书写字，到时也有个不回去的理由。
而且，这些日子，整日与秦曦呆在一起，也见不到他的人影。就算想劝他放弃，也没机会说。
思虑片刻，秦良玉把剩下的青梅子交给红拂。直接把手上的水擦在衣服上，站起来说，“我去。”
秦云穆站起来，和她一起往院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