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情绪激动,被何开他们抱着,还想上来教训她。
他咬着牙道:“我连赵睿广都不怕,难不成还怕你这个连牙都长不齐的孩子?我告诉你,你若是敢把这件事情告诉将军,大可去就是了。不过,到时候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秦良玉斜他一眼,摆明不受他的威胁,说道:“把你那颗心好好放在肚子里,我若是想揭发你们,早就告诉舅舅了,也不必等到现在。”
“你……”
何开见他控制不住自己,让秦云穆和王猛他们把他拉到石桌前面。三个人一起挡住他,怕他乱来。
秦良玉看他一眼,打算回自己的院子。
还未走,秦云穆拦在她面前苦着脸说,“阿姐……你真的不会告诉舅舅,是我们拿了帅印?”
“帅印?”秦良玉有些吃惊,“你们拿它作甚?”
从她的反应上,游击知道她并不清楚赵睿广桌子底下是什么东西。
他大声呵斥秦云穆,“闭嘴,你说那么多做什么?”
秦云穆手足无措的看他一眼,咬着嘴唇盯着秦良玉不知道要怎么办。
秦良玉见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道:“因为这么点儿事儿,就急成这个样子,说出去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秦云穆用力咬住嘴唇,双眸含泪,显然还未从今天的事情里回神。
倒是游击和何开见她颇有长姐为母的风范,心里对她十分钦佩。虽然还怕她告状,但看她的眼神不似方才那般憎恨。
何开的脾性比游击稍微沉稳些,站出来说道:“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大家就莫要再说了。至于三皇子……还是等将军定夺吧。”
秦良玉因为他帮过她,对他的感觉还不错。如今见他像个老者一样主持大局,觉得心寒。
明明一切都是他们做的,却认为是正确的。并且还自私的利用秦云穆堵她的嘴,可见心思之重。
她今天要是不来的话,恐怕他们也会让秦云穆去寻她。
秦良玉一一扫过院子里的人,低头轻笑一声,然后对秦云穆说,“放心吧,我不会去找舅舅。你回屋收拾收拾,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日再去军营。”
秦云穆有些震惊的看着她,“阿姐……你不骂我?”
秦良玉摇头,“不骂,快进去吧。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继续往门外走。
秦良玉踏出大门,嘴角带着冷笑。
她只说了几句话,游击他们就不再拦她。还真以为利用秦云穆就能封住她的嘴。
这点儿手段,也不知怎么陷害到赵睿广的。
走到竹苑门口,秦良玉对身后的绿萝说,“你去打听打听,舅舅如何处置三皇子的。有什么事情,立刻回来告诉我。”
绿萝不敢耽误,看着她进了院子,立刻跑出去。
秦良玉回到屋子没有点灯,她坐在圈椅上对着地面发呆。
游击既然知道用帅印陷害赵睿广,就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他一心想让赵睿广垮台,难道仅仅是因为妒忌?
秦良玉想不明白,除了何开,他们都刚进的军营,年纪也相仿,为何要这么针对对方。
她想了好久,也未理出头绪。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空,悠悠叹了口浊气。
临近半夜,绿萝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见到她,来不及唤气就说道:“小姐,奴婢打听到了。三皇子因为偷了将军的帅印,犯了死罪。因他是皇子,就减轻罪责。将军准备十日后,送他去西北。”
“西北?”秦良玉惊讶的张大嘴巴。
西北位于赵国北面,是极寒之地。同时,也是流寇猖獗的地方。环境险峻不说,随时都可能有失去生命的危险。
赵睿广被送到那里看似逃过了重罚,却是被真正置于死地。
尉迟恭为何要这么做,还是说他也是受人指使?
秦良玉心惊的同时,忽然反应过来。凭游击的手段不可能偷到帅印,除非有人故意让他怎么做。
她猜的到,赵睿广也能猜到。为何不替自己申辩,难不成是甘愿受人摆布?
她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按照她对他的了解,绝不会如此听天由命。
否则,他也不会去找祖母争取秦光启的扶持。
绿萝见她一直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秦良玉吸了一口气,声音疲惫道:“你方才回来时,可有注意姑姑屋里的灯还亮着?”
绿萝立即答道:“亮着呢,奴婢的消息就是从红拂姑姑那儿打听来的。”
“红拂?”秦良玉看她,“这么说姑姑也知道三皇子的事儿了?”
绿萝想了想道:“怕是的,今儿黄昏时,将军夫人特意让红拂姑姑去军营里寻过将军,应该就是为了这事儿去的。”
秦良玉暗自思虑,秦曦如此做怕也是惧于赵睿广的地位想劝说舅舅。到现在还未歇下,恐怕也吃了闭门羹。
所以,就算她这个时候去寻舅舅,把事情原委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
秦良玉心想赵睿广他自己都不为自己申辩,她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悠悠叹了口气,说道:“灭烛吧,”
绿萝见她方才还那么着急,这会儿就平静下来了。看了她几眼,拿起小刀剪断烛芯。
秦良玉透过檀木门看着屋外的月亮,站起来往里屋走。
绿萝已经替她铺好被褥,淡绿色的帐子被风吹的轻轻飘动。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