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悝合上药箱,把它背在身上,说道:“对了,此次去西北,我暂时不能随你一起过去。你身上的伤,又离不开人。我已经把法子交给妇好,到时候让她先随你过去。”
赵睿广睁开眼睛看他,“你舍得?”
宋悝咧了下嘴,“舍不得也没法子,谁让我这女儿就中意你呢。”
赵睿广没有接话。
宋悝知晓他的心思,转身往门外走,“记得替老头子照顾好妇好,若是她受了什么委屈,老头子可是要找你算账的。”
说完,掀开帘子出去。
赵睿广看着随风摇动的帘子发呆,还有五日,他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
第二日,秦良玉穿戴整齐,在帐子里坐了半个钟头。
昨夜云穆来说,今早回临安城。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还没亮,怕他们没起,就在屋里等着。见时间差不多,才掀开帘子出去。
秦良玉走到门口,见一身白衣的赵睿广,负着手站在门外。背对着她,看着远处的朝阳,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想退回去,教还没动,赵睿广突然转过头。见到她,微微一笑道:“醒了?”
他身后的阳光,随着他的脸洒过来。整个人都沐浴在晨曦当中,格外引人注目。
秦良玉愣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走到他面前行礼,“臣女……拜见三皇子。”
说完,要跪在地上。
赵睿广及时拉住她的胳膊,“还在生气?”
秦良玉低着头,“臣女不敢。”
赵睿广被她逗笑,“都这般了,还不敢?”
秦良玉见他语气里带着笑意,隐隐有些生气,她抬起头道:“三皇子就莫要开臣女玩笑了,臣女只有一个脑袋,不够掉的。”
赵睿广表情凝住,“在这世上,无人敢要你的脑袋。”
“那你呢?”秦良玉脱口而出。
她说完,觉得自己太冲动。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垂头看地,等候发落。
刚才还一脸严肃的赵睿广,听见这话缓缓笑了,“……自然不能。”
他说的是‘不能’,不是‘不敢’。
像在开玩笑,又带着认真。
正当秦良玉满心猜疑的时候,秦云穆走过来,见他们站着不说话,疑惑问道:“阿姐,你怎的了?”
秦良玉向后退一步,和赵睿广拉开距离,“无事,马车可是套好了,何时出发?”
秦云穆奇怪的看了看他们,说道:“早就套好了,就等你和三皇子了。”
秦良玉点头,率先往门口走。
秦云穆站在赵睿广身后,看着她说,“三皇子,我阿姐这是怎么了?”
赵睿广对着她笑着说,“和我置气。”
说完,抬脚跟上。
秦云穆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人。
和他置气?
在这世上,敢生他气的人,恐怕只有他阿姐一人。
秦云穆抖了下身子,悻悻的跟上去。
坐上马车,秦良玉不想理旁边的人。
因为赵玉陵昨夜随赵孟现回宫,他们只剩下一辆马车。如果她会骑马,也不会和他共处一室。
赵睿广靠在细软上看书,虽然视线没有离开书页,但一直没放过这边动静。
见她盯着门口不动,叹了口里捻了快酥糕递给她,“吃一些吧。”
秦良玉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随着他的手向上看,赵睿广很认真的盯着她。
“不吃?”赵睿广见她迟迟不接,皱起眉头。
他想用一块糕点哄她,还真把她当做五岁孩童了。
秦良玉略微迟疑了下,接过糕点,“谢三皇子。”
赵睿广嘴角轻轻上扬,坐回来,“吃吧。”
秦良玉见他心情变好,在心底儿叹了口气,果真把她当成孩子了。
马车里,重新恢复寂静。
拿着书的赵睿广看了看她腰间,还系着来时的香包,随意问道:“赵孟现送你的玉佩,怎么没戴在身上?”
秦良玉捏着糕点说道:“我让玉陵公主还给二皇子了,那东西如此贵重,我收不得。”
赵睿广看着书,“恩……”
秦良玉见他面无表情,顿时没了吃东西的心情。趁他不注意,摸了摸袖子里的物什。
昨天下午回来时,明明已经交代赵玉陵帮她把东西还回去。谁知道夜里,这块玉佩还在她床上。
一定是赵玉陵不敢得罪赵孟现,又把它送回来了。
虽然这只是块玉,但是赵睿广如此在意,不敢让他知道东西还在她身上。不然,又会是一场风波。
赵睿广看着书,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说,“过几日,我就要去西北。你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秦良玉转头看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顿了一下,说道:“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赵睿广摇头,把书放在腿上,看着她说道:“再过两日,父皇的旨意就会下来。到时,你便可放心,我不会弃你不顾。”
秦良玉皱眉,什么意思?
她正要问清楚,赵睿广重新执起书,不再看她。
秦良玉盯着他看,眉头紧锁。
弃她不顾?皇上的旨意?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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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钟头后,马车在相府门口停下。
因为回来之前,没给祖母消息。他们下来的时候,只有管家领着几个小厮在门口等候。
秦良玉看着熟悉的府门,眼眶一热。才出去几日,就恍如隔世。看来,她还是离不开这一方天地。
一行人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