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不想听人疯言疯语,没听赵睿广的话,要回相府。她和李魁说明意向,他二话没说就带她出府。
到了门口,没见到碧洛,刚才还停在门口的马车也不知何时离开的。
秦良玉想问李魁,见他黑脸站的笔直,不知道怎么开口。纠结片刻,面无表情的往回走。
李魁把她送回东苑,立刻去书房给赵睿广回话。
“她睡下了吗?”赵睿广半卧在半尺长的罗汉榻上,手执半本古书,看着书页说道。
李魁答道:“方才出去了一趟,见府外没有马车,就回去了。此时,屋里的烛火已经灭了,恐怕睡了……”
赵睿广点头,若有所思。一会儿后,他走到书桌前坐下,“从宋元那儿得来的茶叶可有烧毁?”
李魁摇头,“准备今夜子时着手准备。”
赵睿广曲起食指轻敲桌面,“……告诉游击,莫要做了,让他派人把东西送到王家茶庄。”
“是……”
李魁退下,赵睿广靠在圈椅上,盯着前方思虑。一会儿后,他起身走出书房,往东苑走。
到了地方,他停在门口,看着漆黑的院子。
秦良玉今日和他说的话一直在头脑里回荡。原以为她这几年确实长进是长进了,还是以前的女孩。
没想到心思比相府里的任何人都要清楚,和他说的那些话,是他这几日一直在思考的,她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
这会儿,倒变成他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赵睿广眸子变深,但嘴角却一直扬着。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面前的门‘嘎吱’一声打开。秦良玉见到他,吃了一惊,把门推向两边。
她虽然灭了灯,却一直坐在床上。心里有事儿,睡不着。而且还呆在他的府里,很不得劲。原想去找他,没想到一开门他就在门外。
赵睿广面对着她,“还没睡?”
秦良玉悠悠道:“睡不着。”
“因为茶庄的事儿?”
秦良玉摇头,“不全是。”
“那是为何?”
秦良玉轻咬了下嘴唇,“……这是你的府邸,我呆在这里不太合适。”
赵睿广眼带笑意,“就这个?”
秦良玉眸子如星辰,用力点头。
赵睿广喜形于色,“要我送你回去?”
秦良玉眼眸微张,“如此最好。”
赵睿广侧身,让她走到面前,“那就走吧。”
秦良玉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会同意的这么快。不再犹豫,率先向前走。
两人穿过中庭,一起走在穿手走廊上。
乘着月色,气氛寂静。秦良玉享受这一时的静谧,抛却白日的猜忌,此时此景才是她所期盼的。
赵睿广也欣赏周围的景色,内心无比平静。这样的景色在西北常见,但时刻混杂了血色和牺牲。最让人难以煎熬的,便是这样的夜。但与她一起,却怕时间过的太快。
快到角门时,秦良玉不紧不慢:“云穆的性子我是知晓的,任性的很。决定一件儿事情,任谁说都不会改变。这几年肯定给你惹了不少麻烦,望你多包容一些。”
赵睿广低头看她,“他收敛不少,若是回来,你见着他会大吃一惊。”
秦良玉点头,“那便是最好。”
赵睿广随口说道:“宋家茶叶是我买下的不错,如今正存在城南别院的库房里,放才我已吩咐让李魁派人送到你的庄子上。”
秦良玉没想和他谈这件事儿,他竟然主动提起,“那西北呢?”
赵睿广说,“西北这几年粮草充足,不缺这些。方才说的话只是为了唬你,没想到你竟然当真了。”
“……”秦良玉说道:“多谢。”
赵睿广挑眉,“不客气。”
两人语气随意,少了以前的拘谨。两人都感觉到这种变化,看对方的视线变得柔和。
出了府门,赵睿广吩咐李魁把他的马车套上,停在门口。
秦良玉和他一起上车,回到相府时,已经快到亥时,里面依旧灯火通明。
秦良玉有些吃惊,以为是因为她没有回来,所以才如此兴师动众。
她看着赵睿广,“你没派人和祖母说?”
赵睿广面露疑色,“说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儿?
秦良玉心生不安,抬脚往里面走。到了前厅,罗玉琴和魏婉茹着急的立在门前走来走去。
她们见到他们,立刻跑到面前。
魏婉茹语气僵硬,“良玉,你可回来了,你父亲出事儿了。”
“怎么了?”
魏婉茹说,“方才苏江传来消息,说你父亲贪污受贿,已经被钦差使臣押入大牢,明日就启程回临安受审。”
秦良玉看向赵睿广,他摇头表示不知道此事。
“祖母呢?”
罗玉琴相比魏婉茹淡定了许多,“在佛堂念经,你快去看看吧。”
秦良玉点头,对赵睿广说,“你先回去?”
赵睿广说道:“我去宫里看看,明日再在找你。”
“好。”赵睿广转头往门外走。
秦良玉疾步走到东苑,秦老夫人跪在佛像前愁眉紧锁。她轻声走到旁边,“祖母,孙儿回来了。我听母亲说了……您可还好?”
秦老夫人睁眼看她,有一丝欣慰,“没事,祖母好着很呢。倒是你,不是说在三皇子府上休息吗,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秦良玉扶她起来坐下,“和他商量了一些事情,有了决断就回来了。”
“是为了茶庄的事儿?”
秦良玉点头,“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