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昨日不同,昆仑广场中央,已经搭建出了一个武打擂台。那是个大概三十米长,二十五米宽,十米高的擂台。上面还铺上了艳俗的红色地毯,擂台四周各角规规矩矩地放着一只擂鼓,而擂台背对着写着上元街三个大字的牌坊,看着气势恢宏。
此时观众已经来齐,有些甚至还从家里带来了亲亲眷眷,一同来观看这次的比武,更有甚者,竟然还从家里带来了桌椅,以及零碎小吃准备在观看途中当做零嘴。
看那个样子,简直不像是来观战的,倒像是来野炊的。
此时,整个场面似乎分成了七派,最有气势的两派当属驮裴家的裴大少爷以及端洮桦这一边的穆将军府。而另外五派,虽然跟穆将军府与驮裴家比无法相提并论,但那也算是朝中元老家的嫡系子孙,身份也是尊贵的很。
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下了赌注。
何老三是京城中有名的“赌王”,由他下注的赌局从来没有输过,无一例外。他这次对皇帝选婿这件事情尤为关注,便第一次做庄家,在场外设了一个赌桌,向过路的观众一个劲地吆喝:“今日天子比武纳婿,乃是天子登基,也是历代皇帝中的第一次先例,到底最后花落谁手?大家快过来下个注吧!”
何老三在外名声极响,不过片刻,便有几个同样好赌的男子认出了“赌王”老三。一个身着单罗纱锦衣,身躯修长的男子眯着黝黑深邃的凤眼调侃:“何老三,你也开始做庄家了呀?”
另一个男子一身浣花锦长衫,同样也是好赌少爷,也跟着起哄:“你何老三不是说从来不做庄家的吗?你不是说做庄家费时又费力,吃力不讨好?”
何老三,真名叫做何富贵,寓意富富贵贵。但他纵横赌场二十年,几乎已经无人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姓何,家中排行第三。这何老三的名号也是自此而来。
何老三身材瘦削,眼珠子微微凹进眼眶,倒三角眼看起来贼兮兮地。“这次那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皇家招亲,我何老三当然要破一破我的规矩。”
他继续笑着,眼中透着狡诈。“你们到底准不准备下注啊?”
“怎么不下?下!”那个一身单罗纱锦衣的男子立刻回答。“我下驮裴家大公子!”
有些看热闹的,看到有人已经下注,立刻也跟着下了。
“我也下驮裴家大公子!”
“我下城北富荣府二公子!”
“我下诸葛家大公子!”
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将钱交上,一下子将何老三的赌桌围个水泄不通。
何老三心中欣喜,甚觉今日要赚大发了。他就是看准了这次的商机,才会开这场赌局的,不然谁会做这种累死累活的活,动脑子不算,还得要控制好分配。但这次的利润过于庞大,让何老三也忍不住掺上一脚。
何老三收钱收得开心,数钱数得手软。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该下注的都下注了,一般下的都是驮裴大公子,占五成,而接下来的五成是城北富荣府二公子、诸葛家大公子、上官家三公子等几人平均分配,不上不下。但如他所料,的确没有一人选择投穆将军府的穆小侯爷。
其实这倒也是在情理之中,虽然昨日的穆小侯爷一出场便吸引了众多目光,同样也给人一种隐秘的厉害之感,但更多,却是感受不到了。听说穆小侯爷从未习过武,正常人都是不会选择他的。
他收起钱,正准备上前看一看他们的比赛,却被一道温和的声音叫住。
“不知这下注结束了没有?”
何老三眯着眼睛向后看去,那是一位紫衣男子,最为出彩的是他眼角之下的泪痕,明明晃晃地放在那里,让人不注意都难。
若是有一个昨日在此的人在这,一定会认出这人便是之前在第一场比试之中突然出现的男子。但何老三昨日因为赌局而并未过来凑热闹,也就没有在意,最多心中想一句这人的泪痣真是惹眼。
“当然还下注,您下哪个人?”
“穆将军府穆多仑。”那人笑眯眯地回答。
何老三一愣,这才上上下下地认真打量了一番,不过最终他也没有说什么,反正是他自己的选择,有白赚的钱何乐而不为呢?
何老三收完钱,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你投穆小侯爷是认为他一定会胜吗?”
眼前的男子眨了眨眼睛,无辜道:“并没有啊。”
何老三咳了一口老血,觉得眼前的男子说不定脑子有问题。想到这,他便呸了一口,直直向那擂台边走去了。
昆仑广场突然一阵骚动。只见那上元街街头出现一抹明黄,而那明黄之后,陆陆续续地跟着众在朝官员,而穆老太君跟在那抹明黄的身后一步,雄赳赳气昂昂地向这个地方走来。
穆多仑以及端洮桦已经在此地静候了好久。两个人都不知为何开始与对面的驮裴家大公子进行空气中凌厉的争夺,就好似这比赛已然开始。
说真的,穆多仑以及端洮桦都没有想过要与他面对面碰斗,但奈何这个驮裴家大少爷总是瞪大他那双妖冶的桃花眼,让他们倍感压力。其实他们也不过是回望而已,但在别人的眼中,俨然成为了两队人马的厮杀。
大多数人心中都因为这完全不用猜测的结果而对那穆小侯爷感到无限的同情。
这驮裴家的大少爷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在外名声也臭,但自小就由专门的师傅教导武术,练到现在也算是有个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