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想了很长时间,却毫无头绪,他甚至以为那是裴语编造出来的,是裴语臆测他的能力可以达到那样的威力,才这样告诉他的,可是他怎么看都觉得裴语并不是这样信口开河的人。
心烦意乱之下,他便决定出去走走。
临近傍晚的敦煌,在暮色的掩映下,十分壮美,街上的热闹好像未曾因任何事而削减分毫。
薄情站在路边,看着这在黄沙中矗立的城郭,在夕阳的映照下,它仿佛在闪闪发光,这种微光,夺目却又柔和,让这座城仿佛成了被佛陀曾眷顾的袛园精舍,让人不禁心生崇敬,所有的烦恼似乎也在那一瞬间全部消弭。
他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最后一丝属于太阳的光芒快要消失,城里各处灯光纷纷亮起,才回神过来继续向前走去,曾经的他又如何能想到自己还有融入这些热闹中的一天呢?
正感伤的时候,眼角余光好像不经意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薄情不禁瞪大眼睛,那道人影好像是白袅!
顾不得再看下去,薄情顺着他刚刚看到的方向挤过去,却没有找到他想要找到的人,也许是因为他刚刚觉得这座城是有佛性和灵性的,所以他不认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刚刚白袅一定出现过!
“白袅!”他一边奔走,一边四处张望着,喊着白袅的名字,希望白袅真的能出现。
而另一边,白袅的身体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修养了一两天早已恢复了,她是个待不住的性子,可是差一点就失去她的白泽却是心有余悸,不同意她离开自己的保护范围,白袅缠着他磨了许久,他才终于同意。
但是他也告诉了白袅,她这次落入险境应该是裴语那边的人干的,并且最近听说“隐士”除了内奸,所以她可以出去玩,但是不能回裴语身边,否则还有可能妖月之手。
而直到这时,白袅才知道妖月抓她,是为了给那个眼盲的女孩——周碧涵换眼。
听说了这件事以后,她很沉默,然后想起自己曾经被黑布蒙了眼,眼前一片黑暗的滋味,心里百味交杂,但是她却清楚地知道,不论她有多同情看不见的周碧涵,却也无法忍受自己有一天会被人换掉眼睛,成为一个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看不到的瞎子,她告诉白泽,如果真的换眼成功的话,她宁可去死。
因为妖月现在基本上无人可挡,所以她的危机十分严重,她被抓去挖掉眼睛的可能性很大,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她希望白泽用那把属于她从未谋面的亲生母亲的银色□□给她一个痛快。
白袅不知道白泽在听到她说的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因为真的就只差一点儿啊,差一点儿站在他面前的,被他一点点养大的女孩就走上了她给自己规划的绝路了!
而且,她信任的父亲,也选择袖手旁观,甚至还做了一把推手。
白泽无法想象,如果周碧涵没有放过她,他也没有在沙漠中遇到迷失方向的她,白袅会有怎样的下场,而她如果知道了一切事情的真相,会有多恨他,只要一作这样的假设,他便不寒而栗。
所以白袅再次提出要外出的时候,他终于点头同意了,但是却要求白袅不乱跑,也必须带上保镖,就是跟着白泽一起来的黑衣大汉,白袅朝他挤眉弄眼,她知道白泽要求的“不乱跑”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不想大张旗鼓地出去,带着一大群黑衣大汉的话,可能会在街上被人当猴子看。
可是白泽为了她的安全,不愿意妥协。
最后白袅灵机一动,道她这样高调的出去,肯定会引起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的注意,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儿,到时候一个疏忽之下,她很有可能再次落入敌手。
最后白泽同意了,只把自己身边最得力的黑衣大汉派给她,不是被她那样假设性的理由说服的,毕竟他手底下从不养废物,即使是人生地不熟,那些人的能力也不容小觑,保护一个她还是绰绰有余的,他只是因为白袅的话,想起了对白袅的眼睛执着的妖月,现在妖月与他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妖月心血来潮来到这里和他见面的话,就很有可能发现白袅,再或者,白袅若是无意之间撞破自己和妖月的联系,那也是一桩麻烦。
综上种种原因,他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属下派了过去,一是为了保护白袅的安全,二是随机应变,尽量避免那些麻烦事儿的发生。
于是不知他这些根底的白袅当即十分兴奋地冲上来抱着白泽,在他脸颊上印上一个大大的吻,觉得白泽对她真好,便没心没肺地出去逛街玩耍了。
身后跟着已经收敛了一身气势,看起来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西装男一样的黑衣大汉。
到了街上的白袅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欢快热闹的氛围了,这里的小摊儿上售卖着各种各样带有当地文化色彩的小玩意儿,制作十分精美,连一向对这些东西无感的白袅也忍不住去瞅了瞅,这些东西之所以吸引她,还是因为其中蕴含着一种旁的地方见不到的古朴大气,让她简直眼花缭乱。
卖东西的店主十分热情,看她有兴趣,就将一些被压在下面的,她可能会喜欢的物件儿一样样地翻拣出来给她看,即使到最后,她还是没有买,店主也热情不减,笑脸相送。
白袅穿行在这里,感觉十分自由快乐,各种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勾得人口齿生津,只欲上前一尝,还有风中送来的不知哪里的篝火歌谣,也让这夜在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