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白袅提高声音叫住他,“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从前我没有母亲,我不想惹您伤心,就从没问过您我母亲的事,才会没有防备地被您的一个旧情人忽悠,以为在那座山寺疗养院里的是我母亲,所以我才闯入了那里,然后……”
她没有再说然后怎样,白泽却十分清楚。
“爹地,我想和你谈谈,”白袅看着他的背影,声音低落地说道,“我不想这样一无所知下去,我能够感觉到您对爸爸的态度还不如薄家主,而我爸爸在知道我被您带走,与他十几年不能相认,却毫无怨怪,这根本不合常理,您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白袅,这只是你的错觉而已,你想太多了!”白泽仍然坚持道。
“好,就算我想多了吧,”白袅忍不住失望,如果今天不能问出来,那么之后就再没有机会了吧,“可是爹地,我想要知道我母亲的事,您能告诉我吗?”
穆南笙,她是白袅的母亲,提起她,就怎么也绕不开当年的恩怨,白泽转身,看着仰头看着自己的白袅,十九年了啊,光阴真是不饶人啊,小女娃娃转眼就到了他们当年的年岁。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一切吗?”白泽轻声问道,声音低的仿佛自言自语。
然而一直密切注意他的回答的白袅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她忍不住高兴地道:“嗯!”
当年,也正是白袅和薄情这样的年岁,穆南笙因为和白泽青梅竹马的关系,顺理成章的成了白泽的第一个女人。
可是他们的故事并不是从此走向婚姻的殿堂,和和美美得过完一生,这只是他们彼此纠缠不幸的开始。
那时,白家还没有现在商业霸主的地位,只是寻常的上流商贾而已,他们甚至还是靠着与道上的巨擘穆家关系密切,才能稳占一席之地。
当年的白家主事人还是白泽的父亲,他并不是个手段高明的人,他的性子里缺少了那么一丝狠厉的血性,如果不是幼时机缘巧合救下了当时还年少的黑道王者——穆南笙的父亲,绝没有后来的机遇,也不会在白家的继承人之争中轻松胜出。
如此白家和穆家算是莫逆之交,白泽和穆南笙也是自幼相识,一起长大的。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穆南笙的父亲也没能幸免,最终倒台,于是穆南笙母女便被接到了白家。
穆夫人是个温婉如古代闺秀的女人,与白泽的父亲性格十分相近,两人便常谈天论地,就像知己一般,如此便碍了白夫人的眼,白夫人指桑骂槐几次后,穆夫人提出离开,白泽的父亲不允,两夫妻因此闹得你死我活,穆夫人最终还是离开了。
可是这一离开,便是永远的离开了,穆南笙就成了孤儿,又被带回了白家。
白泽的父亲自穆夫人死后留下心结,至死都与自己的妻儿关系平平淡淡,白夫人恨屋及乌,将穆南笙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如此,白泽便成了穆南笙世间最亲近的人,少女正值慕艾的年岁,一腔情怀便倾注在了白泽的身上。
这场爱念从开始就注定了不会长久,尤其是白泽从不缺乏爱慕者,人又是fēng_liú多情的性子,可是陷入其中的穆南笙却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最后在白夫人的干涉下,以悲剧收场。
其实穆南笙论起来,也是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的女神级人物,只是命运对她实在是苛刻,她爱着白泽的时候,薄家下一代的家主薄霖昙也将她当成了心间的朱砂痣,只是看她那样痴心对待白泽,失望之下选择与韩家女儿联姻,穆南笙与白泽的爱情灰飞烟灭之后,终于再无颜面留在白家,她带着自己最后的骄傲和自尊离开了。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直到后来,她怀着白袅来给白泽报信,白泽才知道她的遭遇。
白泽在人近而立的那一年,遇到了温佳琪,那个长相甜美娇俏如一朵昙花,性子却烈如野马的女子,她同时引起了白泽的征服欲和保护欲,这是一种怎样复杂地情绪啊,白泽很快便真的爱上了她,她让白泽收起了那颗浪荡的心,有了安稳度过余生的渴望。
可是她却是裴语派来迷惑他的卧底,当年穆家倒的太快,所有调查的人都没能将那要了穆南笙父亲性命的“东西”找全,所以白家便成了怀疑的对象。
这件没能找全的“东西”就是当年老头领退位时给裴语的考验,穆南笙就是由当时还不是头领的裴语亲自接近,排除嫌疑的。
以感情作饵,最后却连自己也没能如期脱身,温佳琪如此,裴语也同样如此。
得到穆南笙的报信,白泽去找温佳琪对质,可正赶上裴语带人来找白泽,因为白泽确实拥有那“东西”的一部分,白泽不愿束手就擒,然后温佳琪以自己的性命相逼,白泽才心灰意冷,选择交出“东西”,忍痛断情。
可是最后温佳琪依然死了,是她自尽的,她性子就是敢爱敢恨的类型,如今完成了任务,却失了自己的心,与其行尸走肉般的活着,还不如就此死去,万幸的是,裴语在最后关头利用内劲打偏了温佳琪自尽的匕首,温佳琪没有死,却是成了植物人,至今未醒。
穆南笙在这种情况下,受到刺激,提前生下了白袅,只留下一封信给白泽,让他将孩子交给裴语,如此当年白泽对她的亏欠,便一笔勾销。
穆南笙走了,白泽却没有按照她说的做,他的所有怨恨无处安放,便全部算在了裴语的身上,于是将白袅当做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