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拖延了多久,连薄情自己都不太清楚,只是后来似乎是天黑了,妖月变得有些着急,几次急攻差一点就让他挡不住了,彼时他已经十分疲惫了,只知道机械性地重复着挥棍或刀,然后与妖月相撞,散成一地沙子,重新凝结出武器……
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妖月过去!
最后是怎么结束这一切的呢?
他记得月亮初升的时候,妖月再一次将他手中的长刀打散,然后拼着再挨一记闷棍的危险,最终在他凝出长棍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身上前,一下子掐住了他的脖子。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将结束,他也快要死亡的时候,妖月似乎有些愤怒地对他说:“小崽子,算你走运,我尚有事在身,所以如你所愿,我暂且放过那群小虫子,不过,你也给我记清楚了,这是我第二次没取你的小命!”
“所以,当初约定的三次机会,还有一次!”
这是他被妖月打晕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恢复意识之后,他睁开双眼,一眼就看到了天空中那轮格外明亮的圆月,沙漠中的月亮要比所有其他地方看到的要来得皎洁,那种空旷悠远的情怀同大漠落日异曲同工。
这也意味着,时间过去的并不算远。
薄情愣了一会儿,想起了第一次看到这样让人心神一清的景象的时候,那时他的身边,还有白袅。
白袅是个存在感十分鲜明的人,即使受伤不说话,也让被她陪着的人能轻易觉察到她的存在,让人有种有她一人在身边,就可抵过世间所有孤单的感觉。
就像现在,这浩然的天地间,除了明月,没有她,便也再无其他。
他莫名地情绪低落一会儿后,爬起来,身上的衣衫已经脏污不堪,点点血渍已经和着黄沙凝成黑点,他用手拍打了几下,沙子簌簌而落,似乎有无尽之势,他便忽略不管,准备回程。
这一场正式的交锋,他们这一边惨败而归。
“太好了,薄情,你回来了!”薛寒露在夜半时分,仍然逗留在医院,她正在想明天该如何说服裴语,让她带人去那里找找薄情,即使是一具尸体,也要把他带回来。
她站在薄情的病房门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谁知这一转身,竟看到薄情踉踉跄跄地回来了,那一瞬间,她就像是自己绝处逢生一样,喜出望外,直接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薄情。
薄情被她这突然的一下,弄得一愣,然后,正准备伸手推开她的时候,薛寒露自己就先一步退开了,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不自禁之后,她脸上微热,低声道:“你回来了。”
“嗯。”薄情应道。
回去之后的薄情被裴语叫过去询问了有关妖月的事情,可惜除了知道妖月为何会放他一马之外,他一无所知。
薄情变得更加沉默,除了裴语问他事情之外,他总是一声不吭,整日地像是在发呆,又似在沉思什么,却始终没向任何人透露分毫。
裴语对他的状态看在眼里,却不知从何下手,便索性等他自己想通。
裴语和薄霖昙的再一次会面,便是对此次行动进行总结分析。
“照目前情况来看,能和妖月勉强有一战之力的,应该只有薄情了,”裴语直言不讳道,“可是薄情现在最多只能和被耗去起码四五成力量的妖月对战,他还需要时间来成长,但是我们无法保证这期间,妖月不会先下手找我们的麻烦!”
听裴语提到薄情,薛寒露悄然瞥了一眼仍然拉着脸的薄霖昙,现在她已差不多感觉到了这父子二人之间的问题,所以听到裴语大大咧咧地提起薄情,她下意识地便朝薄霖昙看去。
薄霖昙感觉十分敏锐,几乎是薛寒露刚一看他,他就有所察觉,但他以为薛寒露是催促他发表看法的,就没多想,道:“妖月实力比我所预想的还要厉害的多,这次失败,主要原因还是阵法威力不够,所以只重伤了他,没有将他留下来!”
裴语点点头,表示认同。
众人静默了一阵,都知道他们要想杀掉妖月,简直是难如登天,所以唯一一个可以阻止妖月继续为虐四方的办法就是重新将其封印,如此阵法成了他们最大的难题。
于是,薄霖昙决定回t市一趟,去找找薄家有没有其他更厉害的可以用来对付妖月的阵法。
妖月此次吃过大亏,短时间内是恢复不了元气的,想来找他们的麻烦也必须要确定他们这边完全不是威胁了才行。
所以事情就这样定下了,薄霖昙回了t市,“隐士”一边派出人关注着妖月的行踪,一边只能按兵不动,甚至祈祷妖月要伤得重一点,最好暂时提不起兴致来报仇雪恨。
这天,裴语正在医院楼下的一空旷处调息吐纳,修养了这么久,他的伤终于快要好全乎了,再不活动活动,他的功夫肯定要退步了。
然后薛寒露便来了:“父亲,有您的来电。”
裴语接过还在震动的手机,是白泽的来电,他示意薛寒露先离开,然后才接起:“喂。”
薛寒露转身离开这里之后,眼波闪烁了一下,看来有些事情需要加快了。
裴语再回到病房的时候,愁眉紧锁,薛寒露正在给他沏茶:“父亲,可是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裴语摆了摆手:“别提了,还是袅儿那丫头,我都忙昏头了,她现在没回t市,也没出现在这里,她到底去哪儿了她?”
说到最后,他就像是在自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