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个下午,回到陈奶奶家时已是深夜。
秦墨不放心,怕陈羽西独自一人照顾不了奶奶跟了来,直到进屋,陈奶奶还在握着手感叹秦墨的心善。
下午来时,忙着照顾陈奶奶没有注意,这会儿秦墨才发现陈奶奶家可以真的形容为一穷二白。三间毛坯小屋甚是简陋,一间是家徒四壁的客厅,隔出小半间的厨房,只放了一张桌和几把椅子,客厅墙上挂着陈爷爷和陈爸爸的遗像。
相邻两间里屋,也就简单的只剩一张床和几口年代久远的柜子。
从小在大城市长大的秦墨有些吃惊于屋子的简陋,却又不动声色的掩了过去。
陈羽西让秦墨路言坐会,她扶着奶奶进了屋里,帮她洗漱,又喂了药。
几人忙了一下午,顾不上吃饭,此刻闲了下来,才听见肚子“咕咕”响起来。
路言有点尴尬,秦墨却看着他笑出声来。
“饿了?”
路言挠挠头,笑的不好意思。
陈羽西出来正好听见,去一旁的厨房看小冰箱里有什么吃食。打开一看,只有些瘦肉和面条。
她苦恼的探出头问他们,“秦老师,你们喜欢吃面吗?”
秦墨点点头,路言表示都可以,对他而言只要有的吃,吃什么他都无所谓。
陈羽西走到门外园地里拔了些小青菜,秦墨开始剁肉,她作为一名老师,总不能让学生做饭给她吃吧。
可她又不善厨艺,唯有硬着头皮剁完肉,下油入锅。
她在这头忙的焦头烂额,路言却倚着冰箱调侃她:“秦老师,你行吗?”
这会儿秦墨可没空理他,等油热了,她一把将肉扔了进去,瞬间又躲的老远。可那油渍蹦的远,还是溅到了秦墨手上,她疼的龇牙咧嘴。
这下路言没心情调侃她了,马上拉着她的手看。
见她白皙的手背上被油溅起了一个小水泡。
路言皱眉看她:“你怎么这么笨?”
秦墨:“……”
什么情况,她竟然被路言骂笨?!!!这小子的胆越来越肥了!
她欲抽手发怒,路言却将她拉到了水槽边,打开水龙头,任凉水冲洗着烫伤处。凉水拂过手背,带来了舒适感,疼痛似乎轻了些。
秦墨看路言,他一脸认真的拉着她的手冲洗。昏暗的灯光打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在脸上投影出一片浓密的黑影。
明明是男孩子,睫毛却比许多女生都要浓密许多。秦墨感叹,老天是不公平的。
秦墨正看的出神,路言却突然抬起头看她,秦墨慌张的移了眼神缩手,被路言拉住。
“多冲一会。”
说着放开她的手,接替她烧面。
秦墨惊讶地发现,路言做起面来明显比她得心应手的多。从容的下锅煮面,一气呵成。
“是不是惊讶了?”没一会就烧好面的路言挑眉看秦墨:“我会的可多了。”
秦墨死鸭子嘴硬的哼了一声,继续冲水,路言拿了碗将面盛好,自顾自说:“小时候爸妈经常不在家,我都是自己烧东西吃,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水流声“哗啦啦”的响着,秦墨不禁想象出一副画面:小小的路言垫着脚自己做菜,油渍溅了一身,哭着将手放到水槽里冲凉水。
这样想着,莫名的有些心疼起来,直到耳边有温热的气息袭来:“所以,以后我们家的一日三餐,我包了。”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一转头路言已经端着碗去了客厅。
秦墨暗骂自己神经病,关了水龙头走出厨房,路言已经捧着碗在大快朵颐。陈羽西招呼她:“秦老师快来吃,路言做的特别好吃。”
秦墨应了声,心不在焉的开始吃,耳边却时时回想着路言低沉的声音。
乡下地方人烟稀少,等忙完一切秦墨才发现怎么回范市市区是个大问题。秦墨苦恼,陈羽西道:“如果秦老师不嫌弃的话,要不今晚住这里吧。”
秦墨看了看两间房,有点为难。
陈羽西以为秦墨嫌弃环境不好,低声说:“我知道我们家环境不是——”
知她误会,秦墨连忙说:“不是,我是在想我们有三个人呢。”她看一眼路言,路言却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陈羽西想了会,看路言:“路言,你介意打地铺吗?”
路言无所谓的摇头。
“要不这样吧,我和奶奶一个房间。秦老师睡我的床,路言在我的房间打地铺吧。”
“好。”这个路言的声音。
“不行!”这是秦墨的声音。
陈羽西有些尴尬的看着同时出声的两人。秦墨蹙眉,路言却挑眉看她。
如果是以前,秦墨或许会无所谓,可到了如今,让她和路言一个房间,她实在自然不起来。
气氛一时有些秒,倒是路言先开了口,“我在客厅打地铺吧。”
陈羽西看秦墨:“这不太好吧,湿气太重。”
陈奶奶家是老房子,客厅厨房以及屋外连水泥都没有浇,只有里屋是水泥地,勉强能睡一下。
路言倒是无所谓:“没事,我身体强壮的很。”说完还看一眼一旁的秦墨。
最终路言还是睡在了客厅,陈羽西给他垫了好几床被子,又在被子上放了凉席。
秦墨与陈羽西在里屋一张床。
深夜熄灯,秦墨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白天路言的话,以及对于睡在客厅的路言感到内疚,不知他能不能睡好。
辗转反侧了良久,她感觉陈羽西已入眠,便轻手轻脚的起身,开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