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弯着眼睛:“我如今不是好好地站在阿娘跟前,全须全尾的,没有缺一根毫毛。”
孙氏看着她一副不知忏悔的模样,忍不住又往她的手心抽了一下,“下次不许这样。”
“阿娘,疼!”
孙氏:“就是要你疼,不疼下次怎么记得住?”
苏妧笑嘻嘻的:“可是阿娘,我已经长大了。若是我怕被您打手心,又怎会不怕洛阳水疾?但太子殿下要留在洛阳,我是他的太子妃,自然是要与他一条心的。就像阿娘与阿耶,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一条心一样。”
孙氏:“……”
没辙,不管是孙氏还是苏亶,对着女儿都是狠不过一刻钟的类型,什么事情一开始若是要责备苏妧,那么在她好言好语说上几句之后,他们便再也不舍得凶她。也亏得苏妧从小就是个好孩子,不然按照这对夫妻对待孩子的心软劲儿,都不知道苏妧会歪到哪里去了。
既然凶不过三句,只好转而说起其他的话题。
本来这些事情孙氏没打算在苏妧一回来就说的,但是苏妧出宫回府里住就这么三天的时间,有的事情孙氏拿不定主意的,当然是得跟苏妧商量着来。
“前些日子你还在洛阳的时候,应国公夫人杨氏与陈王妃一同到府里看过我与你的阿弟。王妃也是真的有心了,就是应国公夫人那次来,是说应国公如今身体抱恙,武珝也是快到了要说亲的年龄。应国公夫人想在应国公如今还能主事的时候,将武武珝亲事定下来。我听应国公夫人的意思,大概是希望我能出面给她牵线。”
苏妧:“为何要阿娘牵线?应国公夫人杨氏宗亲,在宫中也并不是无人。如今吏部尚书杨师道也是她的杨氏一族,她何愁无人出面为武顺的亲事穿针引线?”
孙氏没好气:“此事难道你不比我更清楚吗?”
归根结底,在于应国公是商贾出身,在朝廷好无根基,在长安也没有根基。看看那武氏一族的年轻子弟,真的没有一个能拿得上台面。即便是要继承爵位的嫡长子,拿出来也无法顶门立户。
底蕴不够,长安中这些自持有身份有底蕴的世家,谁能看得上武氏?
苏妧自然是明白这些事情的弯弯绕绕,但她并不打算干预武珝的婚事。其实像武珝那样的性格,到了哪儿都不会吃亏的。
苏妧笑着安抚母亲:“阿娘,武珝的亲事我倒是觉得你不必插手。杨氏宗亲赫赫有名,杨氏若当真想要为女儿谋一门婚事,那是轻而易举的。又何必你操心呢?”
孙氏点头,“我想也是这个道理,而且此事我也不宜操心。”
孙氏在政治上并没什么敏感性,但她再不敏感,也知道应国公是太上皇赏识的。后来当今圣人李世民登基后,虽然对应国公也不错,但未曾真正重用。
在皇家的父子之间,谁也不敢拍着胸脯说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应国公从前是太上皇的人,所以孙氏并不想搅合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