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模糊并无实体的妖异青年脚踏十余丈高涨江水,如龙汲水般的盘旋水柱在他脚下转个不停,身前数十丈外是一尊怒目金刚,佛光耀眼,隐有悲悯、杀戮两张面孔在侧,虽然不曾凝实显露真正庄严法相,但仅以眼前展现实力已经足以拖住只是恢复六七成成实力的南疆兽神。
阿蓝率先冲下,驻足怒目金刚身侧,扫一眼金刚法体之中隐藏的闭目孩童,眼中隐晦之色一闪而过,随后再看向水下深处正被两尊南疆大妖攻击的水舟,神情阴冷,沉声开口道:“你早就埋伏在此,却非要等到此刻出手,这等行事手段难道就是你的兽神风格?”
先是被突然发力暴走的小小和尚挡路,此刻又见着蓝鲸圣王等人迅速赶来,心中计划几乎全盘落空的妖异兽神面色不佳,瞥一眼阿蓝和降下遁光的其他几人,冷声道:“蓝鲸妖王,你我早有约定,既然你先毁约不遵,我如此行事也无可厚非吧?只是我很好奇,你到底为了什么非要帮这些蝼蚁人族,莫非你对那株铁树也有所想法?”
阿蓝神情慢慢缓和许多,淡然笑道:“金母铁树是何等珍贵奇宝,若说不曾动心那肯定是假的,不过相比于你,我自认还能保持一些清醒理智。”
妖异青年微微皱眉,“你是在说我利欲熏心?蓝鲸道友,我若真想强夺那件东西,又何必事先与你约下允诺,只是你不遵约定,才逼得我出此下策,如果他们肯将金母铁树乖乖交出,我保证不伤一人。”
妖异青年说罢,猛地冲着水下一声轻喝,本来还在竭力想要攻破水舟的两尊南疆大妖立即浮出水面,这边紧张对峙中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准备下去帮忙的陆正顿时也松了口气,旋即听到蓝鲸圣王轻笑言语:“兽神道友,实在可惜啊,那株金母铁树已经被那木苗族祭祀毁掉了!”
“毁掉了?”妖异青年一怔,喝声道:“不可能!他怎么舍得……”
“怎么舍不得?金母铁树对如今木苗族而言完全是累赘祸害,换做是我,说不定也会这么做,”阿蓝玩味道:“木苗族寨子那里想来你早就暗中探查过了,否则也不会以那些妖兽为诱饵吸引我们,自己反倒跑来这里……我不妨告诉你,这两艘飞舟上根本没有什么金母铁树,那件东西,已经完全从这世上消失了!”
“我不相信!”妖异兽神陡然疯狂起来:“你在骗我!”
“哼,你若不信,自己检查便是。”阿蓝从容淡定,回身目光示意陆正等人,旋即挥手破开江面,将那两只水下的舟船引了上来,只见这两艘船上的木苗族众人都是神情惊惧,直到看清了这边几人才发出惊喜呼声,柳依依面色苍白还在努力控制着所在舟船的保护禁制阵法,此时也大大松了口气。
“放开阵法。”阿蓝轻轻喝令一声,柳依依面色迟疑,但还是在舟首点了一点,另一条船上控制阵法的是几位木苗族老人,见到陆正等人后也都轻松许多,随后便依言扯掉了已经光芒黯淡的护舟阵法。
那边妖异青年猛地向前一步,陆正和萧太一立即都闪身到了舟首,警惕目光盯着不远处三尊妖兽。
随着妖异青年的强大神识在两只巨舟上来回扫视几遍,心中忐忑紧张的陆正愈发不安,但片刻后,妖异兽神缓缓收回神识,不甘说道:“你们最好自己交出来,否则一旦被我发现,大家就真的要撕破脸皮了!”
“呵,你要是还有什么秘法手段尽管使出来,”阿蓝淡笑道:“不过丑化说在前头,假如我们真没有那件东西,你必须下令撤走这些大小妖王!”
妖异青年置若罔闻,抬手间挥出一道青绿光芒,只见一颗奇异巨树的缩小幻影凭空浮现,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绿色波纹在兽神触发下四散开来,可等了小半刻功夫,除了陆正手中仙剑有些震动嗡鸣外,整个江面上再无半点反应。
陆正紧握着手中还在颤微震荡的新炼仙剑,看着妖异兽神终于收了那颗样貌灵压惊人的奇异仙树,心中震惊好奇这东西是什么来历,和金母铁树又有何关系,但旋即转念一想,还是更惊异于自己储物袋中那件得自于归元宗的古怪圆盘法器。
如今知道金母铁树真正下落的只有他自己一人,阿巴老人已经离去,阿蓝纵然猜到在他身上,但也一直疑惑他是如何做到的,此刻终于见着所谓的南疆兽神,更看到这尊大妖施展什么秘法探查,陆正一颗心本来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先前手中仙剑有所反应时就让他差点失神松落,但很快想到必然是仙剑中熔炼的金母铁树材质被激发感应,他才镇定一些,可心里对藏在圆盘事物中的漆黑铁树愈发紧张担忧,不过眼下随着妖异青年收了古树模样的虚影事物,他高悬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难不成那件圆盘东西是比金母铁树还要珍奇的仙宝事物?”
这个念头猛地冲上头脑就再也挥之不去,陆正脑中浮出曾经在归元宗的画面情形,一时间又记起方大同的音容样貌,整个人登时怔怔呆在了那里。
“呔——”
“醒来!”
两声各异呼喝骤然响起,陆正如遭电击,轰然醒悟,眼神瞬间回复清明,整个身子都下意识的抖了一抖。
“——迷惑之术?!”
陆正骇然不已,目光四下扫视,才发现刚才自己居然在无意中被那诡异妖树光芒迷惑了心神,他眼睛急转,却看到两艘飞舟上的众多木苗族人已经全部昏沉晕倒,唯独前面那只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