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恋兰飘上来,站在我身边,支支吾吾没话找话闲聊。
“兰姐,有事就说吧!”我劝道,像它这样火爆的人,心里有点什么事还不憋出一头虱子来?
她别扭地笑了,带了几丝妩媚,:“孟大人,我想跟警察们一起淬炼。”
我婉拒道:“打架是男人的事,无需女人掺和。”
它一拍大腿,“嗨,这些男人太笨了,老娘……小的急得难受。”
竟然说地狱警察笨!我扭头正色直视它,“兰姐,此话怎讲?”
“简单得像洗衣服、做饭、睡觉的淬取大法,它们练了多少天了?却还是这个鸟样,我看都看会了……”见我严肃的样子,它立马低下头去。
性子急的魅肠子没有转弯,不会说谎,于是我恳切地说,“既然你看会了,那就使给我看看吧!”
“使就使,这有何难!”它飘到地上,平举双手,掌心向下,闭上眼睛,均匀的呼吸,丰满的胸部一起一伏。忽然,呼吸急促起来,能听到清晰的喘气声,仿佛要把整个地府吸出地面。
我感觉到地下有细微的震动,定睛一看,一股庞大的黑暗之气正从酆都庄麻姑山悬崖下的麻姑潭面冉冉升起,跟随它的轻呼重吸,一步一步爬出麻姑潭,跃过麻姑山,登上黄泉路。
一个孤魂野鬼,竟能轻而易举淬取到地府禁潭黑暗之气,按道理说,是绝无可能的。然而,此刻,黑暗之气马上要击穿结界,破土而出了!
我立即疾驰过去,将左手掌心扣在它头顶,厉声道:“快将黑暗之气送回去!”
“为什么?”话才出口,它呼吸变得断断续续,一眨眼功夫,停止了呼吸,“孟……大人……我……要断……气了……黑暗之……气……”
我封住了它的气门,不断气就怪了。如果黑暗之气强行击穿结界,没来得及修补的话,第一层蒸笼地狱的戾气渗出地面,吸食到的人类会在十八小时内发生基因突变,成为阴阳人。原本是妖娆妩媚柔情似水的女子,子夜时分,摇身变成满面黑须五壮三粗的狂野汉子,中意流连忘返于花间柳巷。等到五更鸡鸣,从娱乐城出来的却是娇俏俏的美女。
若是fēng_liú倜傥放荡不羁的男子,却在半夜变身肌肤赛雪婀娜多姿的纤弱女子,朝你回眸一笑,“瞅啥瞅?没见过女汉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再瞅信不信老娘削死你?”没错,标准的女汉子!五更雄鸡一唱,醉眼迷离的公子哥翘起兰花指,在即将消失的夜色中翩跹地跳着大妈广场舞。
张恋兰的呼吸停止,黑暗之气也停滞在结界处了。我翻手向上,用手背压住它的天灵盖。它逐渐有了呼吸,呼重吸弱,且胸腔也发生了逆转,呼出胸起,吸进胸伏,黑暗之气一步一步往下沉,落回了麻姑潭。
这招地狱逆天可让鬼魅发生呼吸逆转、头脚互换、身体前后调换等各种逆转。
“说,你到底是谁?”我又把掌心盖在它头顶,五只手指冒出长而尖锐的指甲,故意在它脑袋上刮蹭,想必,它心里跟头上一样,感受到了要命的寒意吧?
它面未改色,但头发已被冷汗浸得油腻腻的紧贴头皮上,“回孟大人的话,小鬼张恋兰。”
我稍用了半分力度,五只钢针般的指甲浅浅嵌入头皮,“说,你怎么懂得高深的淬取大法?”
“孟大人,不要!”车无非抱着宵宵奔了过来,“孟大人,敢问兰姐犯了什么事?”它不无担心地问。
宵宵第一次见我如此凶狠,怯怯地蜷缩在妈妈怀里,不敢唤我。
“哼!一介无名野鬼,胆敢觊觎地府淬取大法二段,枉我看在小罗子的份上准备带你回奈何庄,居心叵测之鬼,我孟婆必诛之!”我又将指甲插入两分,五颗乌黑的血珠偎着指甲饱满起来。
它喊道:“大人冤枉!小的是因为前世家中贫寒,母亲跟人私奔,我爹舍不得看着我饿死,便在三更半夜去旁人的新坟里偷尸体,砍些排骨回来煮给我吃,养育我长大。在我六岁的时候,我爹偷尸被抓,砍头示众。邻居冼大娘告诉我,我是人肉喂大的,死了要下地狱受尽折磨,所以我才不敢去地府。在人间东躲西藏了近50年,做梦都想去地府,怎会对地府居心叵测?”
车无非马上附和,“是啊,我跟兰姐从认识到现在,三十年有余,基本上天天在一起,我可以给它做证。”
我冷笑道:“张恋兰,那你说说看,为什么做梦都想去地府?”
“说便说,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当年我吃人肉的事传得方圆几十里人尽皆知,让我活到年近三十无人敢娶。从小自食其力,种田种地。最后背着一捆麦子滚下山,就成鬼了。”它说的都是真的,和我在天眼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并没有松开手,五颗黑血珠摇摇欲坠。陆判哥哥说,无论人还是鬼魅,真正到要命的时候,说出的话感人肺腑,因为这样才能活命。
它接着说:“后来,我听说地府的陆判是要模样有模样,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性格又好。这样的男人,不正是刚好是我的菜吗?多合我胃口啊!更重要的是,他未娶我未嫁,这不是老天恩赐给他的缘分吗?像我这样又能干,又勤劳,又好相处的贤妻良母打着灯笼也难找啊!于是,我每天早中晚敲三次碗边,一边敲一声诚心默念‘陆判,快到碗里来!’你看,他就派你来接我了。”
“停,停,停!”什么跟什么啊?我在她耳边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