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拈起那张令他脸色骤变的纯黑卡片端详,经过了最初的惊吓之后,他此刻的表情看上去居然有些莫测。

这张卡片就被斜架在他书桌上的杯子上,方向正对他的房门,右下角那明晃晃而又张扬的金色花体签名“r”无论如何都让他产生了一种讽刺感。

昨晚入睡前暗示自己不要多想的事情简直就是打脸——那张羊皮纸根本就是这个“r”特意留给他的咯!……这人到底是谁、又是怎么做到这样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悄无声息来去自如的?

那西百思不得其解,指腹在卡片的签名上摩挲了一下,这种卡片的材质相对略硬而不易弯折,在那西的认知里,这样的卡片一般被用作邀请函、贺卡等用途。而他手里的这张,平滑的纸面写着字的部分有明显的凹痕,因为线条十分流畅,看上去并不是惯性在书写时使力,因此那西不得不猜测对方的力气也许还挺大。

昨晚的留言感觉上是在不满他的受伤,那今天这张上又写了什么?

那西手腕一转,翻过卡片,怪异的是那纯黑的卡片背后竟是空白一片。

什么都没写?那西下意识地认为这不可能。

那西换着角度观察纸面,强迫性地看了几遍,还是找不到任何有写过什么的痕迹,这显然令少年更为困惑——别说什么为了证明昨晚那羊皮纸是写给他的,这行径也太无聊了吧。

不打算再在r身上浪费脑细胞,那西随手就将卡片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往床上一倒,摊平身体半眯起眼,开始回想今天在温斯顿那儿听到的话。

昨天跟在乔夫瑞身后一起掺和到费莱西“意外死亡”事件中来的那个仆人,据说就是两位贵族赌约中要和那西对决的对象。想到这个人,那西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仆人黑色的发顶,没听过他讲话、没见过他的长相,即便是强行让自己回忆,那西也只能勉强得出一个对方好像要比乔夫瑞高上一个头的结论。

那个瘾君子贵族能培养出什么样的人来充当他的对手?那西不禁有些好奇。

坦白说,温斯顿给他安排的三大类课程里,他只对武技不精通,其余两门课程也只是装作不懂来迷惑温斯顿而已。

一个贫民窟出身的平民少年当然不能具备良好的礼仪和渊博的知识,不是吗?

想到这里,那西的嘴角带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侧过身体睡了过去。

因受伤而得到的休息日很快过去,那西趁着城主宅邸中的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将驱逐费莱西那晚穿的衣物悄悄处理了——那些足以充当证据的物件一直都被塞在系统提供的临时包裹内,因为那西很机智地将它裹成一团,所以只占了一个格子,显示的命名为“一堆湿衣服”。

那西不由得给系统的这个临时包裹的功能点了个赞,要是没有它的话,那晚驱逐异端的计划也不能完成得那样天衣无缝。

这一堆湿衣服所谓的“处理”也只是将湿衣服混进仆人们要进行浆洗的衣物内,跟着一同洗干净晒干,从头到尾不留痕迹。

就在那西觉得费莱西的事情已经基本告一段落,他可以安心专攻武技备战决斗的时候,那西原以为可以暂时放一放不用管的人在某天下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小那西~”贵族少女一身和初见时差不多的打扮,同时加持了漂浮术和加速术两个魔法在身上的克洛薇亚像一枚炮弹似的从天而降,半扑到少年身上,神采飞扬十分高兴地打招呼:“好久不见,我来找你玩啦!”

……什么好久不见不才只过了两三天而已吗……

主讲师温斯顿正好不在,正在和赫尔切磋剑术的那西被她堪称狂放的登场方式给震住了,因为被扑到半边身体,那西整个人都被带歪,手上握着的武器也失了准头,直接往赫尔的腰间斜切过去,好在赫尔的反应到底是快,基本功也扎实,反手就是一个格挡,把那西的剑给稳稳架住。

那西将扑在他身上的少女用巧劲一推,看着克洛薇亚站好之后压根连看赫尔一眼的意思都没有,眉心顿时打了个结:“克洛薇亚小姐,您打扰了我和赫尔的对战,还差点害他受伤,请您向赫尔道个歉吧。”

“那西??”已经退到一边的赫尔没想到那西会帮他说话,还要求这位刚出现的美丽的贵族小姐向他道歉,顿时窘迫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摆:“这、我……我也没受伤,不……”用道歉啊……

要知道一个贵族杀死一个仆人,无论是故意还是错手,都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像赫尔这种情况,就算刚刚那一下真把赫尔弄死了,只要克洛薇亚征得温斯顿的原谅,这事也就算结束了。这就是这个世界阶级之分中最恶劣的部分。

克洛薇亚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些有的没有的,她今天之所以能到城主府来,主要还是因为这几天她一直在主教身边一刻不停地念叨,把已有近六十岁的主教大人念叨得头都痛了才被指派了一个收集任务,这才得以出来放风。克洛薇亚的来意是打算邀请那西和她一块儿出去放个风,自然不可能一上来就让那西不高兴,否则她接下来还要怎么提外出的申请?

于是克洛薇亚双手一合,朝着赫尔就十分果断地道了歉,赫尔立马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

那西见状却本能地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克洛薇亚这行为举止画风有点不太对啊!骄横的大小姐忽然变成了乖猫,这里头一定有什么阴谋好吗!想到这儿,那西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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