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不配与本宫争。”
苏青仪
一抹残阳耀眼的很,直射门内,不久便照到这一角。她伸手遮了光,挣扎着张开眼,却只露了一条缝。透过那狭窄的缝隙,似乎看见一个人影,定了神,原是她。
放下痛的早已伸不直的手,骨缝兹裂般疼的细密,强忍剧痛,抬了眸,铮铮的看面前,雍容华贵的人儿,没有了先时为良嫒初遇的顾及高位,如今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妃。
“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
门骤然关的响,她蜷缩的更紧咬牙,硬撑着被风湿侵蚀的残躯,骨缝间是令人难以言表的痛处,她越发发狠的一句闷话嗤鼻的倾泻“呵,”姜卿媣,你算什么东西……”
她攥了拳,死死的握着,冰凉的手冻得有些发红。想起那日未能得手,反倒灌了一肚子红花,忽而猛的发了狂“我真恨,那日为何没能杀了你!杀了你这毒妇!若他日我出去,定要让你碎尸万段!”却因风湿过重,动弹不得。
姜卿媣
轻轻瞟了窗棂,冷风呼啸的扫过整件屋,吹的白帐子意飘起。我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她,她口出狂言桀骜不驯,不犹的觉她可笑,眸中尽是轻蔑:“都沦落至此了还不死心?”
起身踱步那阴暗的墙角,锦鞋悠悠顿落她脚下,蹲下身子,看着她甚是可怜,可怜道让我杀心四起。一把扳过她令人厌恶的脸,扣着她下颚,抬了老高。
“你既然这么想出去,那就求我,跪下求本宫,兴许本宫还会饶你一命。”
甩下她的脸,纤纤玉指顺着她身上游走,终是落在那僵直的膝上,不由分说,用力抠着她膝上骨缝,带着虚伪的笑,媚入谷底,妖艳的似一株毒花,汁液蔓延了整间屋。氤氲恒生。
裙摆的流苏坠了地,我低着身,和她平视,看到她生性的放荡,我不屑的看着她,她残破的身躯,怎能不忆起长姐所受的屈辱。微微泛红的眼,似是在告诫她祸从口出他日必诛也!
苏青仪
风中夹杂着微妙的韵律,她细密的汗珠忽而滚落脸颊。惨白的脸上骤然更聚了一份凄惨。
“啊!……啊!”
惨叫声震透云霄,她看着面前人鄙夷的脸,看出她眼中的不屑,骨缝更加镇痛,痛的几乎失去反击的力气,双手无力的垂在地上,异常钻心的痛楚,异常凄惨的叫。
那人的威胁,令她傲骨纵然跃上,忍了极大的痛,目眦几崩裂,闷声嘶吼:“你…你以为…你赢了,我…啊…我告诉你…我这辈子…这辈子求谁…都…都不可能求你!”
她恨的人近在咫尺,是她求之不得的机会。可如今,她终是抓不住这最后的机会,任人宰割,沦为囚者。
姜卿媣
她闷声的低吼在耳畔盘旋,揪心的惨叫响彻宫墙。窗棂上的薄纸再也抵挡不住凛冽的风。那风,冷的撤骨,似踏入冰封的世界,迷了心智。勾起一抹血性的笑,嗜血般的散发逼人的气息“痴心妄想成疯了,疯言疯语也越发伶俐了!”
看着她痛苦的扭曲了面容,这不就是她应得的报应吗我轻蔑的开口嘲讽“怎么,疼啊?疼就对了!”
她越是挣扎,我便越是多用一分力,她越是狰狞面目凄惨之相,我便越是解恨,手心儿不由的生了一股热,力道大的连自个儿也有些累。依旧死死掐着她膝上骨缝,寻了片刻的快感。
“当日你伤我长姐躯体,可曾想过也有今日!这便是你伤我长姐付出的代价!”
苏青仪
她依旧靠在冰凉阴暗的墙,冷风意的打在她单薄瘦弱的身上。早已没了力气辩驳,痛的发了麻,眼见着知觉丧失半数,亦冷亦痛亦悲壮。伴着些许哭腔,沙哑有有气无力是开合早口,冒出丝丝的声音“你为何…为何不杀了我…”
她本该料面前人的温婉贤淑,不过装了样子,她悔了当初为何出言顶撞,心有不甘。
她闭上眼。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气息,拖着残躯忍着病痛,夜幕眼见着随着褪去的绯红悄然落幕。闷声粗喘,怎能缓解那钻心的痛!她恨,她恨她姜卿媣,更恨此时的自己。
姜卿媣
扣着那人骨缝越发的狠,眼见着她痛的再也没了反击的机会,便狠狠甩出刀子般的字句“杀你太便宜你了!”
忽而松了手,再度扳过她冒了虚汗的脸,眸挑的发出万丈寒光,令人捉摸不透。轻吐幽兰之气,云“你这辈子,都逃不过本宫的股掌!这冷宫,便是你最后的归宿!”
站起身,悠然背过身去,瞧见牖外的云泛起红晕,渐渐褪去,黯淡无光些许。长舒了一口气,冷宫当真阴冷。
苏青仪,本宫不会让你死,本宫要让你眼睁睁看着,看着本宫一步一步上位,看着我姜卿媣真正的崛起,看着这后宫的变幻莫测,看着浮华终究掌握在我姜卿媣手中!
我背过身去,长裙扫过她身前每一寸土地,拉出一条长长的影,随之消失在冷宫那扇破松门外,不见踪影。
天际漫红的是云霞的泪,而我却是笑看落泪的人。
苏青仪
她瘫坐在墙角,阴冷冰凉,指尖凝若冰霜。牖破屋破人语破,锥心的痛。那厌恶至极的人儿,消失在松门外,她侧目看见的,是那人高傲华贵的躯形,那轮廓渐渐远了。她缓了许久,骨节依旧疼的发涩。试着起身,勉强撑的起,却站不起身。双手成拳用尽全力砸在地上。蹙了眉,拧成线。她竟这般不堪么冷宫真的她的噩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