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上次娘见神见鬼的,也是这般模样,后来请了法师来,法师做了法,捉了鬼,娘不就好了么,既然娘要请法师,那不如再请那个法师来。”
苏老爷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如此,也只有这样了。
这一次,芙蓉亲自去请的法师。
上一次法师来苏府里晃悠了一圈,得了不少金银物件,这一次听说苏府又要除鬼,法师自然欣喜不已,坐着马车来苏府时,嘴里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不过芙蓉的一席话,却如一盆冷水浇到了他头上:“上次苏府闹鬼,法师你来做了法,听法师说,把鬼消灭了的,只是不知为何,如今苏府又闹起鬼来了,你说是新鬼来了也好,是旧鬼未去也好,但有些话我不得不提醒法师你。”
“什么话?”
“我一向不信鬼怪之说的,你们捉鬼那一套,我自然也不懂,不过,我倒有个妹妹在宫里做皇妃,她见多识广,而且宫里人才辈出。对鬼怪一事,自然是懂得的。这次我诚心请法师到苏府做法事,只希望法师做到一件事。若不然,苏府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吹来的,拿了银子办错了事,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事?”法师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
“我只希望你实话实说。能办的到就办,办不到就不要夸口,我虽不信鬼怪,但我知道,一个人如果做下坏事,良心难安,或许就食不安,睡不安,精神就容易出问题。法师觉得呢?”
所谓法师,不过是看人下菜碟,他哪里懂什么捉鬼,不过是混口饭吃,常在江湖上走动,芙蓉话里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了,又加上芙蓉声色俱厉。颇有大家娘子的风范。这个法师自然不敢造次:“少奶奶请放心,我不会乱来的。这一次,再不敢胡言乱语了。”
宁夫人缩在床头。直到法师来了,她才从毯子里探出头来。
法师在院里走了一圈,却不像上次那样说府里有鬼,或者神神叨叨的做什么法事。这一次,他乖乖的跟苏老爷回话。只说府里并没有什么鬼,一切不过是人的心事太重。
宁夫人不相信,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死命的抓住法师,又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放在法师手里:“我真的见了鬼。一大两小,对,上次你不是说已捉了他们吗?怎么他们又回来了?你不是写了符咒吗。你说房里贴了符咒鬼怪就进不来了,为何他们又要找我索命?”
法师有些难为情。见芙蓉正盯着他,便苦着脸道:“老爷,大奶奶,不瞒你们说,上次我弄出那么大动静,又说捉了苏府的鬼,其实是骗人的……人人都说有鬼,谁也没见过,我们法师也是一样,全凭着一张嘴骗人,上次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那些符咒,也是我乱写的。”
“可我真的见了鬼呀。”宁夫人哆嗦着。
“为何别人都没见过鬼,唯有大奶奶见过呢,我想,定然是大奶奶的心事太多了,大奶奶好好想想,以前有没有做过什么亏良心的事吧,若有,好好的忏悔一番,或许就能睡个安稳觉了,人哪,还是多行善的好。”法师说完,灰溜溜的去了。
苏老爷错愕。
宁夫人想去追那法师,哪里追的上,她又不死心,只说芙蓉故意请了不好的法师,又央着苏老爷去请法师。
这一次,芙蓉派了葫芦去请法师,葫芦飞奔进京城,请了一排法师来,他听闻宁夫人吓的哆嗦,恨不得给所谓的鬼上三柱香以示感谢,如今哪肯让法师捉什么鬼呢,便交待法师们:“知道你们是靠嘴吃饭的,不过,谁见过鬼呢?苏府大奶奶说她见鬼,不过是心鬼,是她自己的心病,你们这些法师,会看心病吗?你们一会儿去了,老老实实的回话,尚且有车马费拿,若敢胡言乱语,或是整一套神神叨叨的东西出来,小心夜里我去趴你们家窗户,屁给你们打出来。”
法师们大气也不敢出,前一个法师的遭遇他们已经听说了,况且又知道苏府得罪不得,光是少奶奶的那个皇妃妹妹,都够他们害怕了,况且他们这一行,实在是骗银子,哪有什么真本事,如果因此开罪了苏府的人,骗了苏府的银子,怕要原数吐出来的。
谁也不愿意惹这个麻烦。
于是便都苦着脸对苏老爷说:“老爷啊,就别为难我们了,实话说了吧,我们哪里会捉什么鬼,我们甚至连鬼长什么样也没有见过,平日里嘴上吹嘘的那些,不过是哄骗普通老百姓的,苏府家大业大,又是皇亲国戚,我们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骗你们家的钱,我们……真的不会捉什么鬼,大奶奶这病,我们治不了。”
“你们怎么都这样说?”苏老爷皱眉:“前一次你们那法师还说,在苏府里见了鬼呢,怎么这一次……”
“若不说见了鬼,你们哪肯出银子呢,老爷,你们还是留着银子给大奶奶找大夫吧,找法师,怕是看不好大奶奶的心病,依我们的经验,常说见鬼的人,一定是心病太重,心病还需要大夫医啊。”法师们生怕若怕惹上什么麻烦,一个个拿了车马费坐着马车飞奔远走。
京城里的法师请来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这一次,大伙均是实话实说,没有人敢骗苏府的银子,也没有人神神叨叨的作法。
苏老爷为此很伤脑筋,只得跟芙蓉说道:“法师们那些话,爹也觉得有理,难得他们肯讲真话,芙蓉,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如叫大夫来看看。”
苏老爷点头。
芙蓉亲自去请了大夫来,大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