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当着侯夫人的面旺仔这样说,芙蓉的脸都要红了。赶紧拉起他的手,给他使使眼色,示意他别问莫名其妙的问题。
旺仔显然中了葫芦的邪,他看见芙蓉挤眼睛,就笑:“娘,你的眼睛不舒服……吗?为什么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娘这是——”
“娘刚才坐在大石头上……一直不动……一定是在下鸡蛋,我知道……我见到母鸡……也这样下鸡蛋,一直不动……咯咯咯咯……”
芙蓉的脸一直红到耳根。
直到回府,旺仔一直都在亢奋,就跟打了两盒兴奋剂一样,按都按不住,一见苏畅,就攀上苏畅的膝盖:“爹,爹,我娘今天下了鸡蛋,我娘今天下了鸡蛋。”
苏畅听的懵懵懂懂。
芙蓉只得把侯府里发生的事跟他说了。
苏畅笑的眼角带泪:“难怪旺仔说你下了鸡蛋,你说你好歹也是苏府的正经主子,没事跑到侯府去坐在大石头上,除了练功,自然就是下鸡蛋了,不然正常人谁会那样?”
“还不是关月秀招的。”芙蓉揪着苏畅的耳朵:“今天关月秀逮着旺仔不放,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fēng_liú倜谠的爹,若不是你沾花惹草,若不是你……”
“白氏,我可是真冤枉……好吧,我说你下鸡蛋,是我不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先把手松开……注意一下你苏府少奶奶的高大形象。”
芙蓉松了手。
苏畅又笑起来,他想到“高大形象”四个字,再想想芙蓉坐在大石头上的样子就忍俊不禁:“白氏,不是我故意气你,实在是……你跟关月秀置什么气呢。她怀揣着什么心思,咱们又不是不知道,跟她置气,没完没了的,不是浪费时间?”
“我时间那么多,不浪费浪费,怎么用的完?”
“好吧。”苏畅被噎住了:“好歹人家是侯府的夫人。”
“她算哪门子夫人。不过是四姨太太罢了。”
“虽是四姨太太。也是侯爷的女人不是?不说这个,即使是侯府的鸡鸭鹅,那也是侯府专有的。跟别人家的鸡鸭鹅那是不一样的,何况是侯府的女人呢。关月秀虽是四姨太太,到底是侯府的太太,你这样做。岂不是不给侯爷面子?她若告诉侯爷,岂不是让侯爷不高兴?显的咱们不尊重侯爷你说对吧。毕竟,在朝廷里,侯爷可比我位高权重多了。”
“京城那么多人给侯爷面子,也不差我一个。再说,关月秀耍无赖,没耍过我才落荒而逃的。这种手下败将的事,她还好意思去告诉侯爷?不过说起来……”芙蓉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软的坐在椅子里。躺椅包裹着她轻绵绵的身子,她显的有点疲倦,声音也是疲倦的:“哎——”
“怎么了白氏,唉声叹气的,你不是刚刚赢了关月秀吗?”
“我叹气,不是因为关月秀。”
“那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还好意思问。”
“天地良心。”苏畅拍着胸脯:“我可没敢得罪你。你这一把火怎么烧到我头上来了?”
“还说没有得罪我。”芙蓉白了苏畅一眼,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有句话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侯爷身居要职,又被封侯,身份贵重,你都说了,就连他家的鸡鸭鹅都跟别人家的不一样,他家的鸡鸭鹅又不是镶金的,也不会下金蛋,怎么就跟别人家的不一样了,还不是因为侯爷的缘故。你看看你——”…
“白氏,好好的说鸡鸭鹅,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苏畅抱着旺仔冲芙蓉笑,芙蓉想说什么,他心知肚明,赶紧转移话题:“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家旺仔长的像小时候的我?”
芙蓉却兀自念叨,就像念经一样:“关月秀在我面前得意成什么样子了,还不是因为侯爷的缘故,如今她看人,都不用眼睛了,恨不得用脚后跟去看呢,哎,我这个人吧,一生没有远大的抱负,当初没嫁人时,我就想着,能吃一顿饱饭就好,嫁了人以后,想着能每天吃上肉就行,如今带着两个孩子,就更别提抱负了,包袱倒是有两个……”
“还是因为你没有抱负……”
“说的好像你很有抱负一样。”芙蓉白了苏畅一眼:“也不是我势利眼羡慕别人,你跟着皇上混了这么久……”
“白氏,那不叫混……”
“好吧,你跟着皇上白混了那么久……上次皇上把你关进牢房里,是给你升了官,可升来升去,也没见多少油水,我也不是羡慕嫉妒恨,我就觉得,以你如今的形势,大可以做个侯爷什么的……”
“白氏,天还没黑你就开始做梦了,侯爷这种身份,也是谁都能做的?那可是天大的荣耀。那得有过人的地方,让皇上欣赏才行。”
“我觉得你长的很帅气啊。”
“帅顶什么用呢,皇上给谁封侯,又不是看脸的。”
“忠烈侯接旨。”有个尖尖的声音在苏府里响起,这声音太尖了,像锥子一样,穿过花花草草,穿过房门,穿过厚厚的帷幕,在房里回荡起来,简直是绕梁三日而不绝。
芙蓉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这声音,不亚于半夜打雷给人带来的惊恐。
旺仔捂着耳朵笑:“哎呀,有人崩爆米花了。”
苏畅帮他捂着耳朵。
“忠烈侯接旨。”尖尖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还越来越近了,近在耳畔,让人坐立不安。
芙蓉安逸的靠在躺椅里,眯着眼睛想着侯府里的事。
苏畅双手抱住旺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