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够勤快了,告诉你爹娘是去县里学手艺,可是呢,一边学手艺,还一边帮着饭店干活,病了都不去看。”芙蓉叹口气。
乡下人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有些病,觉得忍忍也就过去了,杨波才十几岁,能这么吃苦,让芙蓉心里觉得,有一点酸酸的。
“没事,我正长身体,全身是劲,只是别让我爹娘知道,我娘心软,又得哭一场,我爹脾气大,怕他觉得人家欺负我,或是我吃了亏,又不让我去学了。”
扛红薯就跟扛着石头一样,压的肩膀生疼,杨波只得把一麻袋的红薯放下来歇了口气。
芙蓉第一次明白了那句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杨波身子当然算不得高大威猛,甚至有一点点的秀气跟斯文,就连他大哥杨康的腰,都能有他两个那么粗,但做起活来,杨波却一点也不马虎。
“你学了也有一阵子了,可学了什么拿手菜?”芙蓉问。
“拿手菜倒不敢说,因为一些看家的本领,师傅也说了,是不会教的,要靠自己领悟,不过,一些家常菜,还有咱石米镇人爱吃的菜,倒是能做几个。一会儿回去,我给你们做个,恩,红薯饼。”
葫芦一听说有吃的,赶紧把耳朵竖了起来,往前赶了两步,紧紧的跟在芙蓉屁股后面,芙蓉一转身,吓得他一个趔趄,又乖乖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嘟着嘴小声道:“我没……听见你们说红薯饼。”
难怪杨老爷子要一天三遍的唠叨,说葫芦是缺心眼,如今比去年,长高了不少,却连个谎也撒不圆,真让人揪心。
回到家,杨波挽起衣袖,洗了两个红薯,给大锅里添了一点水,准备把红薯先蒸一蒸。
茶茶见要烧水,赶紧坐在灶前,往灶里填柴禾,虽说天冷了,灶前暖暖的,但一顿饭的功夫,头上便会落满了灰,那些干的噼啪做响的柴禾,还可能刮伤手,茶茶却像习惯了似的,不管冬夏,她烧火从没有怨言。
蒸好了红薯,杨波趁热把红薯皮揭掉,然后把热腾腾的红薯放在瓷盆里捣成泥,里面加一些白糖和面粉,最后,加进去一个鸡蛋。
把这些材料搅匀,捏成一个一个的丸子,然后把丸子放在案板上,一个一个的压扁,压成圆形的时候,便好了。
热锅里放一点油,把压好的红薯饼放进锅里,两面煎,不多时,香甜的红薯饼便做成了。
“为啥刚才放了那么少的面粉?”芙蓉有些不明白。
杨波拿起一个红薯饼给她:“面粉放太多了,不但容易夺了红薯的味,而且红薯饼容易变硬,就不好吃了。”
芙蓉尝了一口,果然又软又甜。唇齿生香。原来,专业选手跟业余选手就是不一样,芙蓉只知道把红薯蒸着吃,没想到,还能炸成红薯饼,还金黄金黄的。
“弄的啥?这么香?”杨老爷子洗了手,弯着腰进了小厨房,见葫芦一脸的绿色,便嘿嘿一笑道:“见过红脸的关公,这绿脸,算是咋回事?”
“爹,我做的红薯,你尝尝。”杨波递上来一个红薯饼。
杨老爷子接过来,先骂了一句:“败家玩意,做个红薯,水煮一下就行了,你还放油,嫌家里油多,不用不舒坦?一罐子油得多少银子,你知道不?”说的嘴里直冒泡,杨老爷子咬了一口饼,嚼了嚼,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这是你做的?没白去县里学手艺,比你娘做的东西好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