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掌柜的这才把刀递给陈九年:“也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不是我说,陈兄弟,若不是看你的面子,我早跟削萝卜一样削了她了。”
陆掌柜做了个削萝卜的手势。
陈九年直摇头:“陆掌柜的,你这就有眼不识泰山了,如今你不用看我的面子,她们,可是比我有面子。”
陆掌柜不服气的指着芙蓉道:“她不就是一个卖豆腐的吗,她能有什么面子?”
陈九年指着格格:“有面子的是她。”
陆掌柜的吐了口唾沫:“我哪知道这野丫头是哪里来的,我不认识她,她跟疯了一样,瞧瞧,脸上的胡子都被她咬掉了,我脸上的胡子本来就少,好不容易留的……”
格格也学着陆掌柜吐了一口:“你们再敢守在大柳树下拦着一品楼的生意,胡子给你拔光。”
两个人话不投机,又要厮打。
陆掌柜指着芙蓉道:“我也不知你在哪里请了这么个疯婆子——”
格格一听陆掌柜叫她疯婆子,干脆用脑袋顶着陆掌柜的肚子,直顶的陆掌柜一个趔趄。
陆掌柜长出了一口气:“你不让我们在大柳树下守着,我就专门让人在这守着,有本事,你在聚仙楼门口守着呢。”
陆掌柜本来是一句气话,没想到,格格却当了真,当即撸起衣袖,大大咧咧的站在聚仙楼门口,胳膊一伸,将聚仙楼给堵了一个结实。
有吃完饭的客人。结了帐从聚仙楼出来,见一个女子堵在门口,便从她胳膊下面钻了过去,嘴里道:“大白天的。这是做什么?”
格格只是不言语。
不久,有人坐着马车来吃饭,见有人堵着门,便道:“赶紧让开吧,没见怀海城大财主老爷来吃饭了吗?站哪不好,非站门口。当门神哪。”
格格跟撵小鸡似的撵他们走:“我就在这当门神,今儿别说是大财主老爷来了,怀海城县老爷来了我也不让开。”
几个人愤愤的骂了几句,只好坐着马车走了。
又有三五个穿着绸缎袍子的男人拿着扇子经过,见格格守在那一动不动,便凑了上来:“这是做什么?守在门口,是拉客还是赶客?”
格格没好气的道:“你们来做什么的?”
“我们来吃饭的。”
格格也愤愤的道:“来做什么都行,就是来吃饭不行,快走开。”
那些人作势要进聚仙楼,一个个还毛手毛脚。格格伸出一脚就要踢,被那些人躲过去了:“真踢啊?”
“聚仙楼里的菜被我下了耗子药了,不想死的快走。”
那些人见格格不像开玩意的样子,只得认倒霉。
陆掌柜惊住了,还从来没人敢在聚仙楼门口如此撒野,撩起他的袍子就又要跟格格算帐。
“陆掌柜。可不是我多嘴,聚仙楼门口这位,可是当今王爷的闺女,若你打了她,结果,你自己酒楼里有算盘,你可以自己算一算。”陈九年小心提醒。
这话果然把陆掌柜的给震住了:“她果然是王爷的亲闺女,是亲生的吗?”
陈九年点点头。
陆掌柜一改刚才凶狠的模样。屁颠儿的跑到格格面前,自已拔着脸上稀疏的胡须:“格格,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了。格格大人不计小人过,就稍微让一让吧?聚仙楼还要做生意哪。”
格格反问:“一品楼的生意呢?”
陆掌柜只得道:“以后再不会让伙计在路上拦人了。”
“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
格格这才有了笑脸。
陆掌柜赶紧趁热打铁:“格格……还是去一品楼坐着去吧?我们聚仙楼太吵嚷……”
格格还是叉腰站在聚仙楼门口,一点也没有走的意思:“不行,今儿我就站聚仙楼门口了,免得你悔改。”
陆掌柜的脸都绿了。
这一日。格格果然如门神一样,死死的钉在聚仙楼门口。
自那以后,陆掌柜果然没格又会冷不丁的出现。
当然,这是后话。
芙蓉回一品楼的时候,一品楼门口才有了些人气儿。
三三两两路过的人,对着一品楼的牌匾指指点点。
“这三个字,倒是气派,就是不知,里面的饭食如何?”
“听这街上要公道,菜也给的实惠,掌柜的心地善良。”
得到这样的表扬,芙蓉心里美滋滋的。顺着台阶溜进酒楼里,王婶子在擦桌子,苏畅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喝着小酒。
想来是喝了一会了,苏畅脸色泛红,面前有两个菜,一个是咸菜条子,一个是炸豆腐炖衅鱼。
虽酒喝了不少,可菜却一筷子没动。
“格格在聚仙楼门口被打了,你也不去帮帮手?”芙蓉见酒楼里也没什么生意,便拿过算盘抱在怀里,“噼里啪啦”的拨拉着。
“我帮着格格去打陆掌柜?有**份。”
“格格是为了你才来怀海城的,万一被打了,你怎么跟人家爹交待?”
苏畅夹起一块豆腐吃了:“你做为一品楼的二掌柜,大白天的,跑到聚仙楼门口瞧热闹去了,两筐子豆腐卖完了吗?”
苏畅跟审犯人似的。
芙蓉撇撇嘴,怀里抱着算盘,一双眼睛滴溜溜往门外瞅。
路过的人倒很多,担挑子卖莴笋的,推车子卖大白菜的,还有提着篮子吆喝卖烧饼的,可没有一个人进来吃饭。
“唉,难道大伙都吃完了饭,才到街上溜达的?”芙蓉默默叹气。
“唉。白氏,你想要银子,也不用抱着算盘在怀里拨拉吧,根本不像大家闺秀的样子。”苏畅喝完了酒。菜却甚至没吃什么。
“这菜可是杨波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你也不吃点,不是浪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