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快被打死了,好不容易才养了伤,如今再也不敢想什么小巧大巧的事了…….”胡知县很有些哀求的意思:“只有一件小事,求你帮帮忙。”
“什么事?”芙蓉还是心软了。
“我做下这样的事,罪有应得,皇上英明神武,皇上洞悉了一切……”
“胡老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芙蓉冷冷的。
“我这次进京,说是来看望我的女儿,其实,我有私心,想着从苏家弄些银两回去,只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自己落到这般田地,也怪不得别人,只是……厩我算是呆不下去了,我的随从田三等人,听到动静,也都吓跑了,如今我还想见我女儿一面,只是苏府的下人不让我进去,我女儿也只说不愿意见我,求你帮我说说情。”胡老爷声音低低的。
原来是为了这事。
芙蓉虽对这胡老爷没有好感,但他毕竟是青儿的爹,如今瞧着落魄张皇,也怪可怜的,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苏府后院。
青儿坐在秋千上看书,晃晃悠悠间,斑驳的阳光被秋千架磨碎。散落一地的光阴。
后院清净。
青儿翻了两页书,却看不下去。她爹的事,她已听说了。如今的她,坐立不安。
芙蓉劝她:“青儿,你爹在我家门口…….”
“他去姐姐家门口做什么,难道又为了小巧姐的事?”
芙蓉摇摇头:“皇上惩治了你爹,如今他也怪可怜的,你要不要出去看看他,他说,想见你一面。”
“我不去。“青儿流下了眼泪:“他风光的时候,万万想不到我的。如今他做下这样的事,闹的被全厩的人嘲笑,他又来找我。定然是要银子的。”
“可他毕竟是你爹,他的随从。都四处逃窜了…….不过,若你执意不见,也不能勉强,我只是受他所托,前来告诉一声,如此,我去回了他便是。“芙蓉转身要走。听到背后传来低低的抽噎声,她故意放慢步子,果然,青儿是不忍心的。那毕竟是她爹。
青儿出门,胡老爷上前,直打自己的脸,跟青儿说了邪,只说是没有颜面在厩呆下去。要回家乡,青儿擦擦泪道:“回家乡,也得有银子。你不要银子吗?”
胡老爷更觉讪讪的:“我如今变成这样,再问你们要银子,我就无地自容了。”
芙蓉深知青儿如今没有多少银子。便从自家钱匣子里拿出十两来给他:“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若一心改过,倒是福分,至少青儿也不会这般伤心。这十两银子你拿着。”
胡老爷不收。
芙蓉硬是塞给了他:“十两银子不多,但还算够你路上的盘缠,如今胡老爷身无分文,总不能走着回去吧?那样青儿不是更担心?”
“姐姐都给你拿了银子了,你还不收下。”青儿抹泪。
听此话,胡老爷才算接了银子,摇椅晃的回家乡去了。
自此,胡老爷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落叶纷飞的季节,白家人守着火炉子取暖。
芙蓉一面做着衣裳,一面翻动着火炉边的红薯。
一场秋雨一场凉。
门口悬的竹帘子也撤了下来,换成了夹棉的帘子,这样才好挡风。
自从胡老爷回家乡以后,再没有人去小酒馆里闹事,小巧脸上的愁云也一扫无光,每次从小酒馆回来,她甚至还能哼唱几句。
热气腾腾的红薯格外香甜。
春娘剥开一个递给葫芦:“吃完这红薯,赶紧看书去吧,听苏老爷说,明年,你就必须得考秀才,不然,还要等三年,你的年纪可就过了。”
葫芦咬了一口红薯,揉揉眼睛,没有接话。
“若真的考上秀才,那宫里的师傅,面上也有光,若是考不中,师傅那里,也不好交待的。”春娘语重心长的道。
葫芦却显的不以为意:“春娘,其实师傅他早知道我考不中秀才,若是我考中了,师傅那里,才不好交待。”
小巧与茶茶轻轻笑起来。
棉帘子掀起,青儿进来,她穿着墨绿色棉褂,灰白色拖尾襦裙,手里拿着一个小兜子。
芙蓉忙给她让坐,让她坐着烤火。
青儿却有些拘谨,把小兜子解开,里面是结结实实的十两银子,一文不少。
“姐姐,上次我爹的事,麻烦了你,你们家也不富裕,这十两银子,理当还给你。”青儿把银子递给芙蓉。
芙蓉并没有接:“青儿,虽我家不富裕,可如今我给大户人家做衣裳,也能挣些银子,是有收入的,你一个人在厩里,吃穿用度,样样都需要银子,这些银子,你还是拿回去吧,咱们都这么熟了,不计较这个。”
“姐姐好心相助,我感激不尽,更不应该劳烦姐姐……我爹的事,本来就给你们添了麻烦,如今姐姐反倒赔上银子,我心里甚是不安。”
芙蓉只得放下手里的活计,亲自给她剥了一个焦嫩的红薯:“那你说,如何你才能心安?”
“除非姐姐收下银子。”
“若是不收呢?”
“那我心里会一直不安的。”青儿咬着嘴唇。因为她爹的事,她本已经无地自容,如今白家人对她这么好,更让她觉得愧疚。
葫芦吸吸鼻子,咬了一口红薯道:“青儿,我说一件事,保证我大姐不收银子,你也不会不安了。”
“什么事?”
“大姐?能说吗?”葫芦盯着芙蓉。
芙蓉不知他卖的什么药,以为他又想出了什么好主意,便道:“你说吧,有什么不可说的。”
“当初啊,你爹虽然欺负小巧姐,可我们也没有吃亏啊,我大姐,就我大姐,还用黄瓜,把你爹揍的满地打滚儿呢,后来,呐,我们还在你爹吃的饭里面下了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