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妃显然不满意先前苏贵人的表现:“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那个什么白芙蓉,不过是乡下来的,她不过是一只纸老虎而已,难不成还能吃了你?瞧把你吓的那样子,在她面前,话也说不利索了,你以前的那股子机灵劲儿都去哪了?”
苏贵人羞愧的低下了头。
“真是奇怪了,这个白芙蓉,不是在宫外住的好好的吗?不年不月的,她进宫来做什么?”如妃慢慢的往前走,走到一处拱门口,拱门上悬着几片枯叶,她伸手揪下枯叶在手里揉碎:“这个白芙蓉,不卑不亢,虽是乡下迁来的,可看她说话的样子,倒没有小家子气,如今咱们还摸不清她的底细,一定要小心些。当然了,不管这个白芙蓉好不好对付,咱们都要把白茶茶压制下去,不能让她冒了尖。”如妃满含嫉妒的道:“若让白茶茶冒了尖,咱们以后,也就剩下住冷宫的份儿。”
众人皆点头称是。
如妃便是她们的领头羊。
如妃指西,她们打西,如妃指东,她们打东,这中间又数苏贵人跟如妃走的最近:“如妃娘娘,不知道白芙蓉进宫是做什么?若是来个一天两天,也就罢了,若是长住不走?咱们怎么办?她好像没那么好对付呢,她会不会帮着远妃讨皇上的宠幸?”
如妃看不得苏贵人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禁又呵斥她:“你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白芙蓉为什么会进宫,她进宫要呆多久,我哪里知道呢?咱们得静观其变,静观其变懂么?瞧瞧,敌人还没有怎么样呢,你就先吓趴下了。”
如妃的声音很高,苏贵人又一次羞愧的低下了头。
众妃嫔当中有跟苏贵人不和的,此时皆冷眼望着她。
偏生紫星不长眼,她本来老老实实的跟在苏贵人身后。只是心里思绪纷飞,想着苏贵人挨了如妃的骂,回宫以后,会不会拿她来撒气呢?想到这儿她就有些害怕,心里突突乱跳,一不小心,又踩到了苏贵人的裙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苏贵人抬脚就把紫星踢翻了,她的额头撞在一块青石上,当即流了血,只觉得头晕眼花。动弹不得。嘴里气息微弱。
苏贵人只当她是装的。上前去又补了一脚:“还不快爬起来。不中用的东西,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踩我的裙摆,你这么蠢笨的人是怎么进的宫?你以前的主子。到底是多笨,才教出你这样的东西?”
众人皆冷眼瞧着,并没有人上前帮忙。
当初是紫星帮忙扳倒了茶茶。虽是替妃嫔出了气,可妃嫔却瞧不起她。甚至,心里还防备着她。
至少,苏贵人就几次三番的跟如妃说,想把紫星踢走。
如妃只说,不能把紫星交给不相干的妃嫔。
苏贵人又出主意,说是让紫星出宫去。
可如今是冬季。每隔三年的夏末,才会有出宫的机会。
如此,紫星只得暂时留在宫中。
虽然,如今谁也不待见她。
苏贵人更是时时刻刻的防备着她。
这日受了伤,紫星扶着苏贵人回去。
苏贵人又嫌她走的慢。拿头上的簪子刺伤了她的胳膊。
夜里睡觉时,本来是别的宫女在床前守着,苏贵人偏生让紫星守着,只说紫星想偷懒,没门。
皇上一向不到苏贵人宫里,苏贵人独守空床已许多年,她心里有怨气没处发泄,如今捉住紫星就是一顿暴打,每当想皇上的时候,就打紫星一顿,倒也解气。
紫星离开唯一殿时,身材还算适中,如今身子渐渐瘦起来,面黄肌瘦的样子,像是逃荒的灾民,甚至,睡觉也不敢睡死,生怕苏贵人随时会叫她。
如此,倒也度日如年。
灯下。
茶茶心情好了些,她抱着芙蓉哭了好一阵子,这才止住了泪,哭过之后,心里爽快多了,就好像压在心底的那块大石,突然就消失了一样。
芙蓉此次进宫,自然是皇上的意思。
茶茶去求皇上,想要出宫,皇上没有恩准,可又不想茶茶难过,便让小太监去小车胡同请芙蓉进宫,陪着茶茶住几日,说说话也好。
芙蓉当即收拾东西赶来,在宫道上还遇上了七公公,七公公虽不是爱嚼舌头的人,可近来关于茶茶的事闹的沸沸扬扬,他顾念跟芙蓉的交情,还是忍不住把宫里的事告诉了芙蓉。
芙蓉早把宫里这些女人打听了个遍,诸如如妃,诸如苏贵人,七公公的描述让她心里起火,没想到茶茶进宫来,过的竟然是这样的日子。
茶茶浅浅的笑了,这些天,她难得笑了:“大姐,你怎么穿的这么华贵,还穿了鼠皮坎肩儿,以前你不是说过,穿衣戴帽的,要低调一点么?如今你的穿戴,倒像一位贵妇人似的。”
芙蓉点了点她的脑袋:“你知道什么,大姐之所以瓷这样,是想给你挣个面子而已,大姐知道,咱们出身寒微,在这宫里,很多人瞧不上你,处处找你的麻烦,大姐若穿的跟叫花子似的,那不是丢了你的脸,更让那帮女人笑话?大姐才不会那样。”
茶茶拉着芙蓉的手道:“大姐,其实,我在宫里一切都挺好的。”说出这样的话,茶茶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芙蓉小心的帮她揩揩:“当着大姐的面,何必说这样违心的话,你过的好不好,大姐一眼就瞧出来了,你放心好了,大姐会替你报仇的。”
茶茶赶紧拦在前头:“万万不可,大姐,你千万不要为了我惹事,你不知道,就拿如妃来说,她的爹,在朝廷里可是显赫的很,我们惹不起,只能躲着。”
“你呀,就是太懦弱了,从小到大,都害怕惹事,所以呢,总遭人欺负,你放心好了,这事就包在大姐身上。大姐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