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苏畅假意抹抹额头:“下次你可不能再说如此模棱两可的话了。”
芙蓉点头。因实在太高兴,一时给菩萨上了香,过了一会儿,又给菩萨上香,苏畅忍不住提醒:“白氏,你刚才不是给菩萨上过香了?怎么这会儿又上,你有点太殷勤了啊。”
“刚才我给菩萨上过香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哈哈哈。”芙蓉笑着将香插入香炉里,见香炉里的香还燃着,才明白自己高兴过了头。
心里如揣着只兔子似的,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一时走到自己画的画面前,指着画上的母鸡道:“我画的母鸡,真是活灵活现啊。”一会儿走到花瓶前道:“这花瓶虽是赝品,只花了几十文钱,可看起来,跟真的清代官窑瓶一模一样嘛,我真是太会买东西了。”一会儿又拿起自己做的衣裳,指着上面的针脚道:“哎呀白芙蓉,你真是心灵手巧,做的衣裳,简直比宫里的娘子做的还精细。”
她不时的走来走去,灯影昏黄,她的背影不时在苏畅面前闪动。
苏畅故意咳嗽了几声,见芙蓉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便又伸出手来在芙蓉面前晃了晃,见芙蓉还没动静,便又大声咳嗽了一下:“白氏,你挡着我的光了。”
“你咳嗽这么大声,想把葫芦给震醒吗?”芙蓉笑:“哈哈哈,杨波跟小巧,竟然…….有孩子了啊,我记得当初在石米镇的时候,杨波又青涩,又本分,我们家可不少得他照应,如今上天眷顾…….哈哈哈。”
“白氏,你笑这么大声,就不怕把你弟弟给震醒?”
“也是啊。”芙蓉赶紧低下声音,见苏畅椅子下面湿了一片。想来是袍子上滴下的水,她便拉起苏畅的胳膊往外推:“你袍子都湿了,这么冷的天穿着湿衣裳,你是想生病吗。快回苏府里去吧。”
外头的雨还下着,虽然小了些,可打在身上,毕竟凉凉的。
苏畅被芙蓉往外推,他本想留下来跟芙蓉说会儿话的,无奈芙蓉手劲儿很大,他只得步步后退:“白氏,你听我说,咱们好久没有促膝长谈了,今晚月明星稀。正合适聊天不是吗?”
“什么月明星稀。”芙蓉抬头望望:“一颗星星也没有,别想骗我。”
“我才来这么一会儿,你就赶我走,我刚给你报告了好消息啊,你可真会卸磨杀驴。”
说话间。苏畅已被芙蓉推到了门外。
苏畅本想多留一会儿,至少春娘都提前睡去了,葫芦想来也睡着了,这会儿夜雨淅淅沥沥,实在是聊天说话的好时候,怎么这个白芙蓉就如此不懂风情呢?
“白氏,我的衣裳已经被炉火烤干了。再说长夜漫漫,一时半会儿的,我也睡不着啊,不如,咱们再聊一会儿?”苏畅试探着。
“吱呀”一声,白家大门关上了。大门夹住了苏畅的袍子,他使劲儿挣了一下,袍子才挣脱出来。
可芙蓉分明已踏着雨往中堂去了,伴着细碎的脚步声,还有芙蓉的话:“你的袍子干了没有。我可是清楚的很,别想骗我。”
苏畅无法,只得淋着雨回去。
芙蓉收拾了炉火,又把香炉里的香灰打扫好,把白天做好的衣裳拿一块布包起来。
“大姐,谁家的驴要生了?”葫芦不知何时蹑手蹑脚的来到了芙蓉面前,脸上是诡异的笑,芙蓉一抬头,显然被他吓到了:“这孩子,你不是睡觉去了?”
“我一直惦记着谁家的驴生了,睡不安生,你就告诉我吧。”
“没有谁家的驴要生,你睡去。”
葫芦显然不信:“我明明听到你跟苏姐夫说的,谁家的驴,要生了似的,不用骗我了,我的耳朵可是灵的很。”
“你不睡我去睡了。”芙蓉假装打了个呵欠。
一个呵欠没有打完,便听到大门口有敲门声,声音像是很急,如雨点一般落下来。
这个时候,雨已经停了。
葫芦盯着芙蓉。
“去睡觉。”芙蓉催促他。
葫芦只得挪步回房。
芙蓉只当是苏畅在敲门,也不去开。以为他会自行离开。只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那敲门声一点儿没停,门口甚至还有抽噎的声音。
芙蓉端着蜡烛将门打开一条缝,有个人直接挤了进来,差点挤了芙蓉一个趔趄。
“苏公子,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虽然咱们这么熟了,可黑灯瞎火的,总应该睡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睡觉,我那个弟弟,便一直睡不踏实…….”
“芙蓉姑娘,求你了。”那人带着哭呛,这声音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肯定不是苏畅,芙蓉吓了一跳,将蜡烛举高一照,原来是七公子身边的书童。
他跟着七公子到过白府几趟,芙蓉对他,倒也有印象。
如今他淋了满身的雨,嘴唇冻的青紫,说话时嘴都不利索了,断断续续的:“芙蓉姑娘,我们七公子怕是快撑不住了,可如今我们身上没有银子,我去宫里找田相公,可朝阳门的守卫都说,田相公换了班儿,此时不在朝阳门当值,杨掌柜的又不在,我又弄丢了钱袋,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了……怎么办哪。”
见他毛毛糙糙,急急躁躁,芙蓉只得安抚他:“你不要急,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书童擦泪,身子抖个不停:“今儿我们听说杨掌柜家的娘子要生产了,杨掌柜心下高兴,亲自跑回家去,我们公子想着去买些礼品给杨掌柜贺喜,可出了门才想起来我们没有银子…….后来我们回去,七公子淋了雨,晚上用过饭,发了高烧,如今高烧不退…….茶水不进,还说胡话,我想去请大夫,可手上一文银子也没有……实在没有办法,来求芙蓉姑娘……”
听书童这样说,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