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清光洒在太医院里。透过窗子,苏畅看芙蓉也是朦朦胧胧的,他见芙蓉在窗口坐着,便催促她:“快些去睡,别冻着。”
“没事,我这里有暖床,你们还要睡在稻草上,苏畅,你冷吗?”
苏畅不禁打了个哆嗦,他自然是冷的,可他不想芙蓉担心,便强打着精神道:“我不冷。一点儿也不冷,你快些去睡吧。”
“不如,把暖床给你睡吧,总好过你们睡在稻草上。”
“不要。”苏畅忙摆手,又深知芙蓉看不见,便道:“你也知道,我们睡稻草上并不是没有因由的,太医们也说了,这稻草下撒了一点石灰粉,这样对我们的病有好处,睡暖床,倒没了效果了,为了早点好,我睡睡稻草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放心好了,我能撑的住。”
“唉,你们接着亲亲我我吧,我得睡了。”七公子依然靠着墙,不一会儿功夫,便呼呼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虽是睡在太医院,呼吸的都是浓重的草药味儿,可是这一夜,芙蓉却睡的无比踏实。
前一夜在苏府里,她翻来覆去,总是睡不安稳,如今紧临着苏畅睡下,夜里倒没有那么难熬。
天刚亮,皇上便叫了送饭的小太监去问话,问他们给芙蓉送了什么吃的,听小太监说芙蓉把菜品多数都端给了苏畅并七公子,皇上不由得感叹:“唉,芙蓉这姑娘,果真是好心的,对苏畅,也情深意重,可惜,朕后,宫多人,竟没有一个人对朕如此。若有朝一日,朕也被关起来,后,宫这些女人。怕是都作鸟兽散了,再没有一个人肯这样对朕好。”
七公公忙小声道:“其实,远妃娘娘最近常常来看皇上的,可惜……皇上病着,并不见她罢了。”
“远妃?她虽对朕有意,可朕对她无情,到底不如芙蓉跟苏畅二人,夫唱妇随,就连苦难,也愿意一块承受。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呢。”皇上照例歪在长榻上,并不见官员,也不上早朝,一应折子由七公公送过来。他身体好时,便看一看,身体不好时,便压在案上,如今案上已有半米高的折子了。
“皇上,这是太医新端来的药。”七公公将一碗温热的药端了上来。热气腾腾,草药味很是浓郁。闻到这种药味。皇上便欲呕吐,可还是强忍着喝了一口。喝了药,又含了块冰糖,见下首站的几个太医战战兢兢的,便重新躺回去笑了笑:“你们也不必害怕,朕也知道。有些病,也不见得是你们能治的,你们虽是太医,到底也不是神仙,有些病的治法。你们也在摸索。”
“皇上……臣等无能。”众太医跪下,年长些的太医偷偷看了看皇上的脸色,继而小声道:“这次的瘟疫,说来也奇怪,唯有七公子跟皇上得了,苏畅苏大人好像也染上了,但七公子所住的酒楼里那些掌柜并伙计,我们也去瞧过的,他们并没有事。这事就奇怪,不知接下来谁会被传染而谁不会。可这病又来势汹汹,虽一时没什么大的征兆,可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臣一直在研制汤药给七公子喝,他喝了无事才敢给皇上喝,可七公子他……的病也没见好……倒是越来越重了。”
“咳咳……”皇上听了太医的话不免要皱眉,咳嗽了一通,七公公连忙拿了手帕递上去,看了看,又赶紧红着脸退了下去。
“怎么了?”皇上见七公公神色有异,不禁问了一声。
“皇……皇上……”七公公结巴起来。
众太医也是噤若寒蝉的模样。
“怎么了?说。”
“皇上……”七公公摊开手帕,上面赫然是一口鲜血,那鲜血在白色的手帕上分外的刺眼,皇上不由得坐了起来。他吐血了,吐血,可不是小事。
几个太医吓的跪到了地上:“皇上……明察,臣等并没有在汤药里下毒……”
“朕知道你们没有下毒,你们也没有那个胆子,你们起来吧。”一看到自己吐了血,皇上的神色也有了异动,只是极力忍着:“依你们看,朕为何会吐血?”
年长些的太医凑上去给皇上把脉,把了脉,吞吞吐吐的道:“依臣看,皇上的脉,比前两日乱许多,怕是邪气入侵,症候突然加重了……”
七公公拿着手帕不禁发抖。
据太医说,皇上得的是瘟疫,如今,瘟疫更重了。不由得他不信,白手帕上的血,是那样的触目惊心,让他不忍直视。
“那朕的病,你们可有应对的法子?”皇上抬头,锐利的眼神扫过众人。
众太医皆低着头,谁也不愿意说话,后来,还是那位年长些的太医发了言:“皇上的病,看似好治,可书上的方子,我们也都试过了,并没有效果,七公子比皇上染病还早,可他如今……并没有见吐血,倒是皇上……想来是日夜操劳国事,以致身体虚弱,如今,臣等也拿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
皇上眉头一皱。呆呆的坐在长榻上。
老太医见皇上愣神,他的话便戛然而止。
“你接着说。”
“皇上,臣等如今虽开不出什么好的方子来,但臣却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你说。”
“臣想着,天下之大,除了宫里的太医,自然有别的什么大夫,或是乡下郎中有异术也说不准,不如,贴张告示,广招天下有本事的大夫进宫给皇上看病,这其中,若遇上有能耐的大夫,是他们的福气,也是皇上的福气,皇上以为如何?”
皇上眯眼想了想,摇头:“若贴这样